文,说:“这位密斯,中国妇女受官府的压迫是最深重的,那朝那代都是。你说没有官府是不是更好?”
卢惠文见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而且都是男生,她的心脏开始狂跳,忙说:“我,我不知道。”
“什么?”那人没听懂。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是南昌话,而别人说的都是国语。于是她用不流畅的国语说:“我不知道。”
那人看着她的局促相,还有肩上的包袱,笑道:“你是新生吧?”
“我,是来找人的。”她的国语有股南昌味。
“找谁?”
“王正觉。”
“哦,王先生在法学院,教学楼一楼左边第二间。”眼镜满脸笑意,用手给她指着。
“哦,谢谢。”卢惠文伸头朝他指的方向望去。
“还是我带你去吧,让他们在这儿辩。”眼镜伸手想接过她手中的包袱。她局促地摆手:“不用,我自己来。”眼镜笑了笑,往前走了。在众人的注目中,她跟在他后面,落后一步,走了。她感觉后面有很多男生的眼睛看着她,让她有些不自在。辩论的人又继续说着一大堆主义,嗓门好像没有刚才大了。
他们来到一栋红色的洋房前,那是红砖砌的两层楼房,中间部分向上凸起很多,上端镶了一个大钟。他们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往外走,后面赶上来一个穿长衫的,拉住他说:“谢先生,请留步。”两人都站住了。长衫说:“这次不仅有市党部的公函,还有教育部的整饬令,我也没法子。”
穿中山装的人手里拿着一个烟斗,有些激动:“胡博士当校长的时候,才不管什么党化教育呢。学术自由、言论自由是大学的根本,是中国公学的灵魂。不自由,毋宁死!”
长衫皱着眉说:“党义课你不上就算了,让别人上,你就不要再非议了。”
“还要求每个教师每天都要用半个小时来研习国民党的党义,每周都要集会研习一次。这,这荒不荒唐?”
“上面是这样要求,你别明着顶就行了。”长衫说得很耐心。
烟斗吸了两口,离开了嘴唇,那人叫住了走在卢惠文前面的那个男生:“易如潇,你们学生会讨论了党化教育没有?”
男生站住了:“昨天讨论了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