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轻轻摇晃着曹霑：“少爷，你怎么了？”
曹霑睁开眼睛，“他，他们打我。”
巧儿擦着曹霑脸上的泪水，“谁打你？”
“是查胖子、凌瘦子和隋小眼。”
“你是在做梦。你在自己家里，睡在床上，他们怎么能打你？少爷快睡吧，明天还得上学堂。”
“我怕。”
“别怕，一睡着就好了。”
“我要是睡着了做梦，他们还来打我，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再也不敢来了。”
“他们敢来，肯定敢。”
“那……，你说怎么办？”
“你进我被窝里，跟……跟我一块儿睡。”
巧儿犹豫了一会儿，“我坐你被窝里，看着你睡。”
曹霑抓着巧儿的手：“我还是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巧儿侧转身，拍着曹霑的背说：“有个人挖了个鱼塘养鱼，担心鸟儿偷吃，便扎了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草人，插在鱼塘中间。头两天，鸟儿在鱼塘上飞上飞下，不敢偷鱼吃。后来，鸟儿小心翼翼地接近草人，发现不是真人后，竟敢叼着鱼站在斗笠顶上吃，飞走的时候还一边扇着翅膀，一边嘲笑着说：‘假，假，假’。主人先是气得在鱼塘边跺脚，后来急中生智，自己穿上蓑衣，戴上斗笠，站在鱼塘里当草人。鸟儿以为还是草人，先在鱼塘里叼鱼，而后飞到斗笠上吃。主人伸手抓住鸟儿的双腿，笑着说，你每天都说‘假，假，假’，今天却撞上真的啦！怎么样，不再说假了吧？”
曹霑突生奇念：“你怕不怕鬼？”
巧儿打了个寒颤：“不怕”。
此刻，窗外突然闪动着耀眼的电光，接着“咔嚓”一声巨响。
巧儿吓得倏地一下钻进被窝里。
曹霑紧紧地搂着巧儿的脖子说：“你也把头蒙住。”
巧儿伸手拉了拉被子，接着把手放在曹霑的手上。
“咱俩蒙着头睡，你千万别放屁。”曹霑小声说。
“我知道。不过，你也不能放。”
“好，我也不放。”
窗外，又亮起一道电光，接着响起“轰、轰”的雷声。
盖在曹霑和巧儿身上的被子，随着雷声抖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