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亲王与将军是世交，出征前还将府中女眷托付照顾。
他与姜小姐有婚约，但没见过几次。对她的印象，多是小王爷怀瑾提及，他常说起姜琬，总说阿琬如何好看，阿琬如何好相处。
“小姐。”
将军府的前厅里，姜琬侧方上首坐着。
“权叔请坐。”
权叔推脱，却见她面上疲倦，他低首落座。“小姐请吩咐。”
姜琬摇头，“不是吩咐。”
“权叔，劳烦找人先送花音回罗州府收拾旧宅。”
“花音回去后，托人找块风水好的墓地。”
听她说完，权叔抬目。“小姐，不愿让将军葬在京城？”
“京城的墓园，埋那身铠甲吧。父亲的尸身让桂九带回罗州府下葬。”说着，姜琬再次红了眼圈。
父亲在时，常说等战事胜了，等皇帝不再需要他时，他就带着她与姨娘回罗州府安居。父亲想回罗州府，做女儿的总不能不遂了他的愿。
姜琬收敛好情绪，再说话时，已是冷冷正色。
“父亲去世，哪怕陛下不赶我们，我和姨娘占着这将军府也不好。”
“权叔，等丧事一过，你便把我刚刚交代的说给他们。”
“每人多给三个月的银子，想走的就走。不想走的，就留在府里等新主，还是希望他们过得好一点。”
“是。”权叔点头。
姜琬侧目看她们，还未张嘴，远山已经明言。
“小姐，远山陪小姐回罗州府。”
花音跟着出声，“我也跟着小姐。”
她看着他们，弯了嘴角，道一声“好。”
众人记下，便各忙各的。
远山看姜琬一直抱着杯子，没喝上一口水，大约是觉得凉了，放下杯子站起身来。
姜琬带着花月，由远山驾马车，三人一道去往南山脚下。
京郊西南十几里的南山，林荫茂盛，藏有各种兽禽，是京城子弟常去的狩猎场。
南山客栈后院，有两排木棚子，养着几位贵公子的稀奇物。姜琬也付了银子给客栈掌柜，她养了两只梅花鹿。
姜琬推了木栅栏进来，双方对视过后，两只齐齐走上跟前。姜琬矮下身子抱着它们，许是察觉到她的低落情绪，两只梅花鹿都站定不动，比之前来喂粮时候安静许多。
“乖。”
过半个时辰，等姜琬走出后院。
“花音回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