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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赵老头把书藏回枕头下。
来公司做技术员这么久,从没碰上过能谈些现实生活以外话题的人,真把我这习惯务虚的人给憋坏了。这次和赵老头的谈话,虽有点隔靴搔痒,也算得上聊胜于无。
几天后,东县下起了雨,雨下一阵歇一阵的。大家一开始还冒雨做着,后来雨将泥土泡得实在黏脚,就歇工。一歇下,大家都想到一个问题,就是赵老头睡哪的问题。在外面搭床是不可能的了,谁能在雨中睡得着啊?于是跟饭店老板求情,能不能把床搭在饭店的厅堂上。说是厅堂,其实就一过道,还连着厨房。饭店老板没答应,说是厅堂的柜子里储放着香烟,不方便。看我们求了许久老板都没答应,赵老头自己开口求情,只求饭店老板晚上不要将外面的大阳伞收起。
“那又不能遮住一张床。”饭店老板说。
“遮住我这个人总还可以的。”赵老头说。
“你是要在阳伞下站一个晚上?”饭店老板有些不相信。
“白天我再睡,也不要站多久,你关门时我再出去。”赵老头说道。
我们大家不落忍,就提议干脆和我们一块到二楼房间中挤吧。
“那谁看机器?”赵老头问。
“放心,你们这些东西都是粗笨的家伙,没人会来偷的。”饭店老板说道。
我们这些技术员和工人也都暗持和店老板同样的看法,只不过没谁愿意为此负责而已。配件中一根钻杆重达百来斤,扩孔头大的达到四百斤,且不说偷出去有何价值,光是如何偷出去,如何没一点动静,就是个难题。除去防偷,另外防的就是破坏了。但我们在东县一没竞争对手二没有往日仇人,谁会干呢?我们都这么想,我们谁都不这么说,因为谁都不想负责任。
“那不好,没人看着总不好。”因此赵老头的坚持很难打消。
大家说了那么久,有劝店老板的,有劝赵老头的,说了半天,店老板始终不肯答应让我们在厅堂上搭床,赵老头也不肯跟我们上楼去。我们几个不用看机器的人私下商议了一会,认为反正时候还早,等到了晚上,雨还没停的话再说。到时说不得也要在厅堂上搭床,不管店老板同不同意,大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