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看不清，他们就一起变成瞎子好了。”褚煜喝了口茶，转头看向了帐帘外。帘子是半掀起的，正好可以看到大营外跪着的那道纤细身影。
“蠢东西，就不知道装晕？”褚煜拧眉看了一会，突然说道。
“周姑娘身子骨弱，都不用装，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祁慕尘也朝外面看去，低声道：“到时候，还得另找一个女子来给王爷解毒。”
褚煜握着杯子的长指用了力，沉默片刻，杯底重重地顿在桌上。
“让许廉济把人带走。”他沉声道。
“可皇上让她跪。”祁慕尘说道。
褚煜五指握紧，大步往门外走去：“我不让！”
雪越来越大了，顾嫣然越来越冷，眼前慢慢地发黑，身子摇摇晃晃，可她就是不想让自己倒下。影影绰绰的，她感觉有人朝自己走过来，又感觉是幻想。不会有人救她的，那些人高高在上，杀她父亲，抄她的家，抢她夫婿，拿她当药引……
“姑娘，起来吧。”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搀了起来。
她努力睁了睁眼睛，只见一个陌生的侍卫正看着她。
“五公主让我带你下去。”侍卫小声说道。
五公主？
是裴修明让公主救她的？
呵，她苦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五公主的大帐中，她正给裴修明系上披风的带子，小声说道：“既是九哥的人，总不能让舒阳给欺负死了。九哥难得有个中意的女子，我先救她回来。”
“你何苦管别人的事。”裴修明拧眉，低声说道。
“九哥一向疼我，他的事，我当然要管。”褚汐柔嗔怪地摇了摇他的胳膊，说道：“父皇最器重他，以后，你可能也要多倚仗他。他能多为你说几句话，你在朝堂上也能走得顺一些。”
“我自会靠自己。”裴修明握紧她的手，温柔地说道：“汐柔，你信我，我会靠自己搏出一番事业。”
“裴郎，我当然信你。可这人世间讲的就是这些人情世故。”褚汐柔弱弱的笑笑，靠在他的怀中，小声道：“你放心，你我夫妻一体，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裴修明轻抚着她的背，视线却转向了大帐门口。一个侍卫正抱着顾嫣然快步走了进来。
“就放地上吧，让她烤火暖暖。”褚汐柔看了一眼顾嫣然，说道。
侍卫把顾嫣然放到地上，行了个礼，转身走了出去。
“不过，她如此丑，到底哪里吸引了九哥？”褚汐柔好奇地说道。
裴修明盯着昏死的顾嫣然，视线突然一滞。顾嫣然雪色的脖子上，有好几枚红痕。
那是，褚煜留下的印记。
二人正盯着顾嫣然看时，褚煜掀开帐帘进来了。
“九哥，周姑娘我带回来了，让她在我这儿歇着，你放心。”褚汐柔从裴修明怀中起来，微笑着看向褚煜。
褚煜视线落在躺在地上的顾嫣然身上，面色沉沉，大步过去单腿跪坐到了她面前。模糊的光团里，她僵硬地躺着，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就像别人随手丢的一块破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