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哪个小贱蹄子敢骂老娘是狗？一家子王八蛋，生儿子不带眼儿，憋不死你们这群龟孙养的！”
耗子婶挣扎着爬起来，她先拿手摸摸门牙，确定没掉，这才反击。
“那是，反正你家也生不出儿子，肯定不担心没眼儿！”
又有人马上接话，这下子，放声大笑的人更多了，男人们更是挤眉弄眼。
原因很简单，耗子婶自己生了二子一女，到了俩儿子这里，每个人都生了三个女儿！
六个孙女，耗子婶一想到这六个该死的赔钱货，她的心口都疼哇！
她倒是不想养，恨不得溺死在尿桶里。
但学红生产大队是公社评选出来的先进大队，咋能允许社员做出虐杀女婴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家家都穷，紧着儿子吃喝，怠慢闺女的事情很常见，就连大队长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打几下，骂两句，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也就罢了。
然而搞出人命，那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耗子婶只能咬牙养着六个孙女。
她满心期待二儿媳这一次肚皮争气，结果，前几天又生了一个丫头！
气得耗子婶当天晚上就让二儿媳去把院子里的水缸挑满，这种废物点心坐什么月子，哪里还有脸坐月子？
被戳中痛脚，耗子婶一张老脸直哆嗦，但她到底还没忘记自己过来的目的。
“哼，能开花就能结果，我山儿海儿还年轻，有啥好担心？倒是有些人家缺德带冒烟儿的，连一口奶都不给娃儿吃，比地主老财还心黑，我呸！”
耗子婶叉着腰，抖着脚，斜眼看着自己的宿敌顾老太太果然沉了一张脸，不禁心生得意。
“老天爷开开眼啊，老顾家这是做大损！现在是啥年代了？男女平等！饿死女娃这种事，是给我们学红生产大队抹黑，是给我们全体社员丢人呐！”
她捶胸顿足，直接给顾老太太的行为定性为虐女婴。
“老虔婆，你少他妈在这里放你的狗臭屁！我五弟妹年轻，头次生娃，还没下奶哩，咋就成了要饿死俺家的女娃娃？谁像你那么毒，好东西都填进了你的肚子，家里几个娃娃瘦得风一吹就倒，老天爷要是开开眼，怎么不先劈死你个老不死的！”
王大丫反应极快，马上截断耗子婶的话，免得落人口实。
有些话传来传去就不成样子了，万一真的被人以为顾家苛待孩子，岂不是有理说不清了？
“就是，顾老五刚才还到处打听谁家有吃奶的孩子呢！”
“他耗子婶啊，你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呢？人家孩子没奶吃，你都听说了，那咋还不让你家二儿媳给奶几口？都是乡里乡亲住着，咱可不能这样，谁家还没点事......”
有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慢悠悠地教训道。
她辈分极高，连顾老太太这种当了祖母的人，也要喊一句婶子。
所以，就算老太太这么说话，也没人敢顶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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