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那还不是美帝国主义说的吗?”
也有人“嘘”声道:“你们大概都忘了大鸣大放?莫自个给自个儿找祸!”
朱文才敲了敲桌子说:“大家不要说怪话了啊,我是在宣布中央政策,这是富国强民的好政策。现在田地分给私人,各人有本事各人现,农闲时大家可以到外地搞副业。”
他看了看坐在旮旯里的文水谷说:“水谷,搞副业你是行家里手,现在就看你的真本事了,你再也不用怕别人眼红了。”
文水谷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他丢下烟蒂,不紧不慢地说:“朱书记,你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文水谷这么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是谁给我的?还不是沾你们大队干部的光?我已钻过一回笼子了,给你们起了乐子,玩来玩去的也就那两下子,有什么意思?你们就不会来点别的?何必呢?”
朱文才嘻嘻一笑,并不生气,他长叹一声说:“水谷,你对大队干部有意见,也是对的,可那时我能当个家吗?要说我一向最敬重你,你有水平,又特别肯帮人,这是有目共睹的。记得那天开会讨论怎样处理你,我是第一个投反对票的。不说这些了,现在党的政策好了,你就放开手脚地干吧。”
“得得得,我又不是还乡团回来要跟你们反共倒算,在我面前说这些有啥意思?要说我家破人亡不是你们大队干部的责任,怕没得人相信吧?”
任淑珍提醒他说:“水谷,你可别乱说话,啊?你坐牢是因为杜自元的死,而你老婆的死也是因为她偷……”她觉得说这话有些不妥,便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尴尬地看了一下四周。因为她升为大队书记,有人说是和公社干部有一腿,所以她也隐隐约约地在背后听到别人说她“偷人”。
朱文才怕她难堪,便连连摇了摇手说:“好了好了,算我多嘴,算我多嘴,不说了。乡亲们,中央政策进一步开放,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所以我们不能眼睛光盯着那一亩三分地,还要发展多种经济。如果哪家成了万元户,不光村里要奖励你,县里也要奖励你,还要出席县劳模大会。现在可不是怕你富了,而是谁发家谁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