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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条蹲在树荫下的小狗儿也在吐着舌头,时不时用舌头扫一圈,湿润一下干渴的嘴巴。唯独那知了们的嗓子永远那么清亮。山坳口有一片小树林,树林里的知了们唱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可刚一歇下,那边山豁口竹林里的知了又唱起来了。就像是赛歌会,此起彼落,前呼后应。
张汉年背着药箱急匆匆地行走在牛车河堤坝上。河堤上的杨柳树给他带来阵阵凉爽的风,不时从树叶间筛下如铜钱般大小的光斑投在他身上,那光影犹如一个调皮的战士不厌其烦地变戏法儿似的一会儿穿转瞬又脱的迷彩服。河里的水时而发出叮咚的响声,不知是鱼儿跃出水面还是水与石子在嬉戏,这一切都那么让人心旷神怡。
他脚下的沙沙声惊起草丛里的一只只蚱蜢,忽闪忽闪着地扑着红红绿绿的翅膀向另一草丛飞去。有一个放牛伢在唱着“放牛伢歌”:“上巴河,下巴河,牛车河,桥上走来个女娇娥。情哥看见过不得意哟,带着上七里,下八里,七八一十五里,带到莲花墩上,梭罗树上,丫儿撇上,芝麻叶上,火龙岗上好乘凉,好似织女和牛郎。”
张汉年今天的心情好极了,他走着听着,嗅着这草地和稻子发出的清香,欣赏着这一年没见的家乡的风景。
现在正是双抢季节,太阳早就把田地里的庄稼催熟了,男女老少们正在挥汗如雨地割着稻子,插着秧苗。田地边突兀地长着一棵棵浓密的小树,在树荫下,放着一堆堆人们脱下的衣帽,或者是坐着一些老人和孩子。这不,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盘腿坐在树下,似睡非睡地半寐着,怀里抱着光屁股的小孩子,嘴角流出长长的涎沫。小孩似乎是等着母亲给她一口奶水吃,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在另一处小树荫下,两个光屁股的小子卧在地上,一个拿着小木棍捅着蚁穴,时不时给惊慌失措的蚂蚁们当头棒喝。一个胆子大的则拿着一截小木棍从一只蚂蟥的屁股里捅进去,再把它翻过来。他们的惊呼和笑声不时传来。在这一处树荫下,一个胖乎乎的赤着身子的小男孩,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呆望着田野出神,似禅定一般,又犹如泥塑的宝相庄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