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还是含笑放下了酒杯。
“曲小姐这么不乐意，看来是我不如王总。”
他这么说着，分明是自嘲的话，出口却似乎含着冷意。
话音刚落，曲慕汐却抬眸朝着他看了过来。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隐隐含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恼怒，又像是不甘心。
陆瑾宸注视着她，勾起一抹冷笑，出口的话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客气：“面子这种东西，有些人要了也没用。”
他这话语义不明，曲慕汐听在耳朵里，却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她知道，陆瑾宸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在骂她，骂她给脸不要脸，骂她不识好歹。
可她不想敬酒，王总也好，陆瑾宸也好，给谁敬酒，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无非都是让她抛却颜面赔笑附和。
而这两个人的区别就在于，陆瑾宸她惹不起。
尽管她讨厌，又不乐意，可还是惹不起。陆瑾宸肯帮她解围，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她不能再拂了他的面子，那只会让她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
念及此，曲慕汐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意，抬腿朝着陆瑾宸走了过去。
“承蒙陆总抬爱。”
她这么说着，在他身边站定，端起桌上的雕花酒瓶，附身就要给陆瑾宸倒酒。
这话无疑是承认了她和陆瑾宸认识的事实，王总听着记着，心里一阵虚软，下意识看向陆瑾宸，担心他记恨自己。
只是陆瑾宸似乎并没有要找他麻烦的意思，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只是微微垂着眸子，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没有动作，似乎是等着身旁的曲慕汐把酒倒进来。
可就在酒液将要倒出来的前一刻，陆瑾宸却五指一翻，蓦地倒扣了酒杯。
多少是常年掌勺的人，曲慕汐稳稳停住了手，酒瓶晃也不晃地悬在了半空，马上就要倒出来的酒液在瓶口停住，一滴都没有漏出来。
她抬眸去看陆瑾宸的表情，却见他淡淡地笑着，似乎是在开玩笑，可语气又含着几分冷冽：“我向来不勉强别人，既然你这么不情愿，那还是给王总敬酒去吧。”
知道他是在报复自己方才的犹豫，曲慕汐有一瞬间的羞怒与恼火，可她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激怒陆瑾宸，不然他分分钟就能让自己下不来台。
她僵硬地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