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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别挖了,她活不成了,可话都到嘴边,却不怎么也说不出口。
“景王,此生逃你的婚,是我裴诗安眼瞎。”
最后,裴诗安说了这么一句。
她是权相裴谦的孙女,嘉佑十年,皇帝下旨赐婚,许她与景王长成亲,结夫妻百年之好。
圣上谕旨赐婚,按理来说没人敢不从。
可偏偏,她裴诗安却没有嫁。只为两个每每想起都让她觉得可笑的理由:
据说景王顾祁言好男风,成日与那长相俊美的幕僚同进同出,女人嫁过去绝对会守一辈子的活寡。
再有就是,她裴诗安心中有人,她执拗地只想嫁给心上人。
裴诗安看着一遍遍、不知疲惫的挖着土壤、想要把她从土里挖出来的男人,心中无法判断男人好男风是真是假,可她裴诗安只想嫁心上人却是个真笑话。
一个痴心多年、冒死抗旨与对方私奔,吃尽苦头,最后却被对方打断手脚,活埋在乱葬岗的笑话。
“景王,别刨了,没用的。”心中存着恨,裴诗安苦笑了一声,再次对男人开口。
“不!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许你再次丢下我!不许……”景王的声音几近哀求,怕极了她随时会离去。
见景王待她如此,又想起狗男人段臻的绝情,裴诗安的心好像被一根极细的丝线牵动,回过神来痛彻心扉。
恍惚间,景王将两手卡在她的双腋下,用力往上一拉,只听一声轻响,她的身子破土而出,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的臂弯里。
那青布襦裙污秽一片,裙下的双足血肉模糊,残肢上爬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蚂蚁,往来穿梭啃着所剩无几的血肉。
“怪不得那么疼,原来肉都被蚂蚁啃完了。”裴诗安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不!”这一幕灼伤了景王的双眼,他猛然将裴诗安揉进怀里,紧紧箍住,他双唇微颤,“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我会救你,我去找天下最好的大夫救你!”
裴诗安看不见景王的脸,只感到一滴又一滴滚烫的泪珠滴到自己的颈上,滚进衣襟里,最后落在背心。
一时间,她已经没空去计较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未婚夫为何对她这般深情,只觉得心口阵阵发紧,那一滴滴带着温度的水珠,好像在心头一点一点地掏着,直到掏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