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到他们能找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用纸卷起来抽。您想想,这些被很多人称为人渣的哥们,在社会上混可不是一年两年,有哪个人的烟史会短?在哪个年代,社会上混的人不抽烟会被人笑话的。
老大闫希军给每个人都发了一根烟,我把我的那颗还给了他。大青山这种烟是没有过滤嘴的,外壳是土褐色的简装纸包。他一边发一边说:
“你们知道所长进来为什么用电筒照哈达的后背?”
众人愕然,“他在看我们有没有打他,你看他上下照得那么仔细,我们要是打他了,踹他了,他衣服上会有点痕迹。还好我们没打他,不然今天说不准不好过了。”
“对、对、对--”众人一跌声地附和。
“朱老五,搓火。”
“好來--”被称为刘老五的矮个光头跳起来,从通铺底下拣出一块红砖头放到通铺边的炕枕上(一根打磨过的方木,搭在整个通铺边沿,贯入到监舍两面的墙壁里面)。又从闫希军的床褥下抽出一缕棉花来,随手从地上洗衣粉袋里捏出几粒洗衣粉,挑出一小撮棉花裹着洗衣粉,以两手心搓成绵线,接着又用棉花层层包裹,搓成结结实实的棱形。他把这棱形的棉花团平放到比巴掌还宽的炕枕上,两手抓牢红砖,以砖头压住棉花团,快速用力地前后搓动起来。朱老五把这一切都做得麻利快捷、轻巧熟练。他弓着个圆圆的后背,像个机器上的梭子,频率一致地运动着。
持续了十几秒钟后,一股呛鼻的烟熏味渐渐充溢在空间里。砖头下冒出了一缕黑烟后,朱老五撇开砖头,一边咳咳地咳嗽着,一边皱着半边脸闭着一只被烟熏的眼睛,捡起发了黑的棉花团送到嘴边“噗噗”吹起来。很快,棉花团冒出红色火星,锥子样的中段有一小块变成了火红色。朱老五把燃着的棉花递到闫希军嘴边,一颗烟就这样点着了。
屋里除了我之外,每个人都惬意地叼着一颗烟或坐或靠、东倒西歪地享受着吞云吐雾的乐趣。您可别小看了这有点像原始人用的搓火技术,我曾经试过三次,不是棉花团撮烂了,就是棉花芯撮黑了,虽然有烟味,但一次也没点着火。
抽完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