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已经在糊纸盒了，今天吃了蛋特别开心，脸上都是笑。
打了两架，又吃饱了饭，一靠着床就倦了，程江南合衣睡了，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程大宝歪着头看了会儿，放下纸盒，走过来拿了件衣服搭在程江南肚子上，再回去糊纸盒。
程老太进来一看就火冒三丈，走过去要打醒程江南，但被儿子拉住了。
程大宝伸指在嘴边‘嘘’了声，小声道：“不吵……南南睡觉！”
程老太心里气苦，她这傻儿子中了邪一样，亲生的不疼，野种却当成宝，道理都讲不清。
“她是野种，大宝。”
“是南南。”
程大宝笑眯眯地纠正，程老太气得肝疼，又舍不得教训儿子，只得忍气吞声地糊纸盒，明天就托人给这小畜生找男人。
一觉醒来，窗外已经黑漆漆了，程江南是被热醒的，家里没风扇，海城的夏天又闷又热，晚上常常会被热醒。
身上粘乎乎的，的确良衬衫像塑料布一样贴着肉，特别难受，程江南下了床，外屋的台钟敲了三下，凌晨三点了。
去公共浴室冲了澡，程江南凉快了些，靠着床想事。
身上只有十一块八角钱，能做什么生意？
想得头都大了，也没想到好办法，程江南咬了咬牙，实在不行她就去火车上卖茶叶蛋，但风险太大，被逮到要去劳教，不过小心些应该不会有事。
心里有了主意，程江南又睡着了，早上起来漱了口，一会儿她准备去看电影，昨天从裴怀轩那儿弄来的粮票，里头夹了张电影票。
正好是今天上午十点半的场次，反正没事干，去看看也好。
楼道浓烟滚滚，好多人家都在引煤炉，晚上留火要多烧一只煤饼，很多人家是不留火的，宁可早上起来引火。
程老太已经引好了火，见到程江南眼皮都没抬，黑着脸不吭声。
程家的早饭很简单，水煮泡饭，一小碟什锦菜，半块玫瑰腐乳，三根油条拆成了六根，再对半剪开，变成十二根，摆满了一盘。
程江南盛了碗水多饭少的泡饭，再给程大宝盛了碗，又夹了几根油条，随便吃完了，不管程老太他们仇恨的眼神，大摇大摆地出门了。
程老太死死咬牙，费了好大劲才忍住，回头她就放出风声，哪怕是鳏夫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