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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岩不停拿热毛巾给她擦拭身体,眼底透着无措又惶恐的光。
“冷……”林陌然的嘴唇就没停止过颤抖。
“然然,不怕冷,我在这……”段岩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声音有些压抑不住的轻微哽咽。
林陌然冷了一阵,又猛地发起高烧,梅苑上下急得手忙脚乱。
大帅府的大夫也没了辙,提议要段岩直接将林陌然送去医院,找西医医生治疗。
“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烧得两眼发花的林陌然执拗开口,她声音模糊不清,但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她不想让段岩知道,自己得了那种不治之症。
“然然乖,你不想去我就在这里抱着你。”段岩做了退步,但还是使了眼色命人去医院请个西医过来。
“四郎。”林陌然忽的睁开了眼,脸蛋烧得红彤彤,嘴唇也是红艳得像滴血,“不是都说好了吗……这辈子有我就够了,你怎么就变了呢?”
四郎这个称谓,是年少时林陌然对段岩的专属昵称。
只是近几年来,她再未唤过。
“你快好起来,四郎只要你。”段岩吻着她的额头,心底却有了前所未有的空荡感。
林陌然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身子才渐渐好转。
段岩也坚定不移地陪了她一个月,亦如当初那般寸步不离。
林陌然有些晃神,段岩对自己这般上心,是出于真情,还是愧疚,她捉摸不透。
可最后这所剩无几的生命中,有他这样尽心的陪伴,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肺里突然堵得慌,林陌然拿起手帕捂住嘴,轻声咳嗽。
枣红手帕还未移开,她便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自己的身子,是越来越糟糕了……
“怎么了?”段岩看到了她脸色的异常。
林陌然用手帕捂住嘴,微微摇头:“突然想吃西巷街的梅花酿了。”
她不想让段岩看到自己的狼狈。
“我马上去买。”段岩眼神泛亮,随即踩着军靴大步离开。
他一走,林陌然才松开沾血的帕子,嘴角还带着一丝血渍。
“给我多备些枣红色的手帕。”林陌然对着素鸢吩咐。
素鸢心疼自家主子的坚韧,却也没敢忤逆她的决定,一路小跑着去了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