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给谢家的最后颜面，你若是想，你兄长的丧事由你操办。”
语毕，他松开了对谢轻眉的桎梏，转身离去。
谢轻眉瘫坐在地，望着君少牧的背影，巨大的痛苦从肉里深深剖开。
她空洞的眼神落在雪地上，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笑意，抬手对着早已走远的君少牧行大礼——
“臣妾……谢主隆恩。”
……
大雪茫茫，将军府挂满白绸。
谢轻眉站在空白无一人的灵堂当中，面前放着口巨大的黑棺。
她死死地盯着谢凌风的牌位，泪无声滑落。
跟她出宫的周来谦上前轻声提醒：“皇后娘娘，时辰已到，您该回宫了。”
谢家人被尽数发落，君少牧下令不准哭丧，最后就只有她能来送一送谢凌风。
可她……也不许停留太久。
谢轻眉张口无言，苍白的唇瓣直颤。
她将手中纸鸢放进火盆，眼看火舌蹿动，一寸一寸烧毁纸鸢。
待到只余灰烬，她才轻声道：“兄长，你先收好这纸鸢，我马上来陪你。”
留下这句话，谢轻眉被宫女搀扶着离去。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未央宫内。
谢轻眉横卧在榻，咳得撕心裂肺。
蛊毒一日比一日发作的凶猛，君少牧遣散了宫人，将她禁足在寝殿内。
谢轻眉攥着浸满血的帕子，眼神空洞。
她阖眸，耳边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君少牧的声音接踵而至：“你日日躺在榻上，倒是清闲。”
谢轻眉睁眼，就见君少牧冷脸踏入未央宫。
十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踏足未央宫，可谢轻眉心底早就没了从前的期待与欢喜。
她脸色煞白，语调淡然且极轻：“臣妾出不去。”
似是第一次被谢轻眉这样对待，君少牧眸光瞬沉：“皇后，朕只杀谢凌风一人还留你位分，对你谢家已是仁至义尽，你有何不满？”
闻言，谢轻眉心头更添几分无力。
她从未觉得如此疲累过。
半晌，她才垂眸道：“不敢。臣妾德行有亏，恳请皇上废后。”
君少牧冷嗤一声：“朝堂前后都再经不起动荡，你不必急。”
谢轻眉怔然抬眸看向他，就又听他道：“谢家全族流放，北疆又起战事。朕要你去探查一番，看朝中还有何人可用。”
谢轻眉心有一瞬绞痛。
君少牧杀她兄长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