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要用这种市井的、庸常的形象处处提醒他与她的差别,以及她对他们关系的不认同。
这种促狭的心理让她想起王小波的《舅舅情人》,书中男主角的夫人,白天蓬头垢面、音嗓粗哑,用十分凶暴的态度对待自己的丈夫,只因他是个捕快,而她是被他捕捉的飞贼,除了嫁给他,别无选择。在那样的画地为牢的婚姻里,她只好像被装进笼子的疯狗一样,用粗暴的态度来报复丈夫、消磨时光。
这与她和卓临城的婚姻是多么的异曲同工啊。只是孙菀不能理解那篇小说里的女主角为什么又会在晚上,将长发梳理得一丝不乱,穿上香草熏过的锦丝袍子,朝自己的丈夫露出丰满而完美的身体。
女人是种复杂的动物。年轻的孙菀一直是这么理解的。其实她不知道,真正复杂的不是男人或者女人,而是婚姻。
那天晚饭后,卓临城如前次一样,早早地走了。整座空旷的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人。她胜利了,坐在客厅里的样子,像一个独守空城的王。
次日在单位见了老夏,老夏一脸狐疑地盯着她问:“小孙,昨儿……没事儿吧?”
嘴上仿佛是在关心她有没有被恶势力欺辱了去,但那双犀利老辣的眼睛底下明显藏着别的怀疑。
孙菀一如既往地替他泡好茶,语气淡然地说:“没事,他们把我叫上车后,问了我一些情况。主要是问你跟踪余小菲多久了,手里掌握了多少有关她的事情。然后让我转告你,无论知道些什么,到我们这里最好就打住了。”
闻言,老夏松了口气,顿了顿又问:“怎么偏把你这么个小跟班抓过去问话?”
孙菀将茶递给他,才答:“他们估摸着我道行浅,比较好下手,容易问出真话吧?”
老夏“哈哈”笑了两声,心中疑云尽释,啜了小口茶:“这余小菲可真是精,我二十年道行就栽在她这条小阴沟里了。”
孙菀不想接茬,笑了笑,在办公桌前坐下,翻看着自己的选题,眉微微蹙了起来。
老夏明显还在兴头上,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让他亢奋得满脸放光,他靠在孙菀办公桌的一角上坐下,感慨地说:“现在这些小花旦不得了哦,你知道昨天那男的是谁吗?我后来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