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白色的毛,黑眼肥肚,我都不再乎了,它的呜咽声在深夜让我异常烦乱,我冲它大叫:再不停,宰了你!它的呜咽依旧。我从床上冲下来,拎起纸盒子,扔在门外的阳台。那夜,很冷,呜咽声飘荡了整晚。第二天早上,大瓷碗里面全空了。刚推开阳台的门,它一下子窜进房间,溜到床底,桌下,最后它趴在通到走廊的门上,又开始了嘶哑的呜咽。一夜下来,我的火气也小了许多。我逗它,挠它,可它都不再撕咬我的鞋带,只是呜咽着门缝透进的些许光亮。打开门,它冲了出去。它又变成一只白色的小狗,圆脸肥肚,在小朋友中间绕来飞去,真可爱。周老师的儿子抱着它,亲了它。我想,再过几日,它定会和我也这般亲近的。又到了晚上,买了根火腿肠,用手掰开几小块丢给它,它闻了闻,吃了一块,就又趴回棉堆了。关灯睡时,它又叫了,我失望了。之后几日,还是如此。再后来我还养着它,它也不叫了,也慢慢长大了,脸变尖了,鼻子变长了,毛变得糙黄,眼睛闪着落寞的光。我也没再抱过它。它有时回它的窝,有时几天不见。但如果它饿了,必定会去瓷碗那,舔得碗油光可鉴。我也还是会带些剩菜,有什么是什么,往里一放就是了。再之后,它几天不见,我也不问了。那天,周老师的儿子跑过来:李老师,你的狗子腿断了呢。它在我房间的门外边,一条后腿血肉模糊。忽然有点心痛,往瓷碗里加了点热水,化开已冻住的剩菜,端到它跟前。它闻了下,舔了几口,又趴下了。晚上下课后回宿舍,它又不见了。关上灯,睡觉时已经习惯了没有那丝丝纤长的呜咽,梦里出现了尖长的鼻子。第二天起来,以后,忘了。一天同事对我说:你养的那白狗子死在操场边上了。我说,那白狗早不属于我了,从我不能忍受它的呜咽扔出纸盒子的那一刻我就失去了。爱需要耐心和承担,即使它只是一只狗。离开了旧司中学之后,也永远离开单纯的生活。人和事,没有喜欢和不喜欢,只是需要和不需要。不会觉得自己越来越残酷,因为总在抱怨别人究竟有多坏。每天都累得像条死狗,也不知道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