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护着
丞相府中,流水小廊,依稀江南烟雨杏花。
我的脚步走得格外急,终于看见了那道熟悉的白色人影。
不等我上前,顾文渊已经快步走上前来,朝我行礼,「陛下,臣不知御驾到来,有失迎之罪。」
他身子还虚着。
我赶忙去扶他,顺手搂住了他的腰。
他面上表情有点僵,显然想要推开我,碍于我是皇上,没敢动。
我亲眼看见,他耳根子全红了。
还......挺可爱!
我存心让他不舒坦,一路贴身、贴心地将他扶入了屋内,路上,顾文渊一句话都没有说,跟个哑巴一样。
可他平日里话特别多。
比如——
「公主,假山上太危险,下来。」
「公主,还请节哀,臣会护你一世的。」
「陛下,剑不是这样拿的。」
「陛下,要让那帮老臣们信你,就创造一个太平盛世。」
「陛下,请放过元晟。」
将顾文渊扶入厢房内,我屏退左右,「你们都下去,朕有话和丞相说。」
等人都走了,我将门关上,看着安静如鸡,颇有男德的顾文渊,道:
「这些天,朕想通了。元晟毕竟是先帝之子,他还小,容易受人蛊惑,朕也要顾及人伦,太祖遇到太子谋反,也只是流徙边陲,不舍骨肉亲情。」
顾文渊一愣,终于露出由衷的微笑:「陛下,您长大了。」
我眼中酸涩,「你这一病,朕没了依靠,很多事情便自己想明白了。」
这些都是我装的。
他高兴便好。
「对不起。」顾文渊眼中露出心疼的神色,像小时候一样,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自从我十二岁亲政以来,他和我之间,再没有这样亲昵的小动作了。
我穆然发现,原来顾文渊是喜欢我柔弱的样子啊。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唐突。
他赶紧收回手,道了一句,「臣逾越了!」耳根子更红了。
可能为了缓解尴尬,那天之后顾文渊跟我讲了很多君臣之道,他的话语,像清冽的泉水一样流入人心。
平日里上朝就会偏头疼的我,听了一个下午。
第二天,我便带着顾文渊去牢狱里看望元晟。
年仅十一岁的孩童蜷缩在稻草堆中,像是一只不甘心的小兽。他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狠厉,看着我们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