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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很乖顺:「我知道的,家里都是为了我好。」
但他这次没握上那根手杖:「最近你的交际活动很多,让阿姨带你去那个房间睡一觉吧。」
我瞬时抬起头,眼睫颤抖。
爸爸在微笑:「做错事,都会有惩罚的,不是吗?」
14
这个房间很小,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关上门的时候一点光都漏不进来。
是专门为我设的,我很怕这个房间,从记忆开始,我做错事的时候会有两种惩罚,一种是被手杖打,一种是关进小房间。有交际活动的时候,就会用后者。
但这个房间比起手杖对我来说,更加可怕,那是一种日积月累的心理恐惧。
门关上的一瞬间,不见边际的黑暗就把我吞没进去。
我全身开始发抖,脊背出冷汗。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窒息感狠狠地扼住了我的脖子。我没有叫喊,这个家里没有人会给我开门。
只有我十七岁那年,来家里养病做客的时序循着哭喊尖叫的声音,打开了这扇只能从外面打开的门。我睁开被汗水迷蒙的眼睛,只能看见他逆光而来。
时序安静地问我:「储盈,要不要和我一起跑。」
我说好。
他厌恶治疗,我厌恶家规,一拍即合,结果我们才出去了一半,他就发病了。
就是那次发病,他再也没站着从病床上下来过。爸爸说,时序后来的死,是为了我的叛逆买单。
他说,我唯一的朋友,死于我的任性。
后来,我就再也没反抗过。
像是一种赎罪,一直很乖顺,一直按着他们要求的轨迹来活着。大家都觉得我很温柔,各方面都出色,没人知道,我一直被困在十七岁那年的春天。干净的时序躺在病床上,血从嘴巴里一直涌出来,他剧烈地喘息着,脖子上的那粒痣上下起伏。
我从没能释怀。
直到遇见江宴,他是一个变数。
我几乎呼吸不过来,却突然闻见腕间的山茶花气息,清明了一瞬间,挣扎着够到了远处的手机,用尽所有的力气打出了一个电话。
瞬间就接通了。
我甚至感觉五感都在离我而去,只有轻微急促的呼吸声。
江宴问:「储盈,你在哪里?」
我没法应答。
电话那端有风的声音。
我记不清时间和空间。
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