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座未稳之际替他镇守边关抵御四方滋扰,岂可辜负他的信任?”影子又道。
“你许久不曾入梦来,世上的事你知之甚少。我的事,你更少知。生离死别后相见,不问有恙无恙,却高谈阔论天下大事。”高承钧竟有怪怨。
影子呆了一呆,轮廓蓦然大了一圈。高承钧心口骤然狂喜猛跳,影子会变大,是屏风后的人在后退所致。说话的不是影子,屏风后是有个人的。
“雪信。”他脚底悄悄动作,移近屏风,“我回到龟兹后,为什么你不曾入梦来看我?我到安城后,为什么找了所有地方也找不见你?你是来救玄河的,还是来见我的?没关系,只要把你交出来,放了他也没关系……”
高承钧猛然扑转到屏风背面,右手向所估量的屏后人站立的位置抓去,分明握住了什么东西,在纠缠挣扎,却什么也看不见,他正要用左手去探,却听见一记裂帛脆响,与他较劲的力量消失了,他后退两步,那感受仿佛是大鱼脱了钩。
他紧跑两步转到屏风正面。正面没有人,他手中却攥着半幅杏色衣袖。一阵风卷下楼梯,如同是一个人滚下去的声音。高承钧翻越扶栏从三层跳到了二层,向着坠物声传来的楼梯奔去。
“不要跑!你不用跑!我看不见你!”高承钧朝那楼梯喊。
楼梯上默然无声了。
高承钧问:“摔伤了没有?”
还是得不到回答。
他抬起手臂,期待手指尖被什么东西阻挡。他划拉来划拉去,穿过手指缝的始终是冰冷的风。
对面的人不动了,连呼吸也压抑了。他又失去了她的痕迹。
“你如今,到底是什么?有影无形?摔下楼梯会受伤吗?”他对着想象里雪信站立的方向低语,仿佛还是不可置信,说出来的话也是安慰他心头焦灼。他如盲人探路,摸索着坐到台阶上,思索着开口,“不管你是什么,你回来了。”
并没有人回答他。
他又向着虚空里询问:“可以陪我把余下一辈子过完吗?”
没有声息应他,他想象里的那个人也许已溶解在明珠青光中,但他眼角余光一瞥,却见一面铜镜里映着一个身影,正是背朝镜子面向他而立的。可镜前空荡无人,只有镜面显出背影,相比起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