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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做的只是闭上眼,紧紧的闭着。
也许是因为小孩子总是觉得只要闭上眼,所有不想看到的、所有痛苦的事情,就都会消失了吧。
突然耳畔钻进一声痛呼,我睁开眼,是母亲保护了我,那木板狠狠地砸在了母亲背上。我想去扶母亲,我触到了母亲的背,然后摸到了一手的血。
血,鲜红的血,一地都是血,母亲身上,我身上,全都是血。
母亲流产了。
“跑,跑,不跑会死的……”
不,不,我不要跑,我和母亲死在一起好不好?
母亲却不许,她咬着牙,发了狠的把我往外推,力道之大,完全不像一个流了产的病弱女人,她皱着眉,厉声斥道:“走!快走!你再不走母亲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又有木板掉落,这次它彻底将我和母亲隔离开来,可这时,我没有哭,我拉住母亲伸过来的手,稚嫩的声音透着狠意:“母亲,我会活下去的,我一定会活下去。”替你和父亲还有弟弟报仇。
母亲终于笑了,她的脸庞消失在喧嚣的火海,清泪几行,她安心的闭了眼。
小孩身体娇小,母亲又护我走过了最危险的一段,跑出平房混过人群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可出口的地方却一片嘈杂。大火的外围站了一排的人,像是城墙壁垒——大家有多拼命地想跑出去,他们就有多拼命得把人往里推。
难道我也要死在这吗?悄悄的捏紧拳,不论如何我都要赌一赌,我不能死在这,我不应该死于这场大火。
后来我发现,这躁动不仅困于城墙内,城墙外也是,于是城墙出现了裂缝,它开始动摇,变得岌岌可危,机会只在一瞬。
瞅准时机,我逃出了炼狱,在城墙外,我看见了一个女孩,那女孩……正是那时站在少年身畔被紧握着手的小姐。
她穿着一身睡衣,似乎是睡到一半突然跑出来的,我们对视,她似乎眼里一恸,晕厥的猝不及防。我看见许多人奔向她,奔向那坠落的娇小身躯。
好,这样也好,这样就更没人会注意到我了。
有海风吹过来,夹杂着飘来的火星和血腥的浓郁,我强忍着胃里的翻腾,还有四肢不知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