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要开口斥人之前伸手。
手拂过他的耳畔,径直摘下了他后头的那枝桃花。
这么好看,不带回去多可惜。
……
显然没料到她说的是花,他一时怔忪。
宁朝阳满眼愉悦,手捏上花枝,却是哎呀一声。
您没事吧?小奴连忙来看。
她哼哼唧唧地捂着手:好疼,得找大夫。
小奴左看右看,恍然朝面前的人道:大夫您快给看看。
江亦川皱眉看着这姑娘,好半晌才想起来放下药箱,接过她递来的手指。
然后就看见上面只有头发丝那么细的一条小口子。
有给他看的功夫,自己就愈合了。
黑着脸拂开她,他背起药箱就走。
宁朝阳看着他的背影,无辜地眨眼:都说医者仁心,他怎么这样啊?
小奴看出了她的心思,忍不住提醒:只是个大夫罢了。
大夫怎么了?
嗫嚅了两下,小奴没敢说。
朝阳垂眼把玩手里的花,突然道:你先回去吧。
姑娘?小奴慌张起来,老爷的意思是让奴婢随您到前头的小榭,与云家公子约好今日——
我自己能过去。
将小奴塞上马车,她扭头吩咐车夫:送回府上,晚些时候再来接我。
是。
小奴扒着帘子还想说话,马车一动,就带得她跌回了车厢里。
朝阳友善地朝车尾挥手作别。
山间起风了,拂着灿灿桃花落满衣襟,她深吸一口气,转头就朝那白衣大夫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
宁朝阳自幼饱读诗书,十七岁被长公主钦点入凤翎阁,短短两年就受封了四品六命的掌事。
这样的成就,换谁家都会觉得门楣光耀,可她家不。她爹坚持认为只有男儿才能传宗接代,而她,得趁着有官身快快安排一门亲事,为家里换些好处回来。
皮笑肉不笑,宁朝阳加快了步伐。
前头是上京北边最大的花明村,江亦川就坐在村门口的古树下,给排队的村民看诊。
对着老弱孩童,他一扫先前的冷漠,温柔地低声询问:近三日都吃了些什么?吃完可有胸闷?
家里亲人可有过这样的症状?
最近可有喝过生水?
声若流泉,潺潺涓涓,听得人心口的郁结散开不少。
宁朝阳拂袖就排在了队伍最后。
于是江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