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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沉冷,“听到了?”
云澜烨垂眸:“是。”
“坐下。”
云澜烨一怔,坐下?
暗者从来没有坐的资格,以前在暗阁是没日没夜的训练,到了主子面前不是跪着就是藏身在暗处,或者被折磨得不省人事的时候才有机会躺着,从来没有拥有过坐着的权利。
“需要本宫说第二遍?”沈昭肜偏头,目光冷冷落在他脸上,“还是需要本宫再教教你,什么是服从?”
云澜烨身体微僵,垂眸道:“属下知错。”
沈昭肜没说话,表情冷漠如霜。
云澜烨缓缓站起身,动作略带僵硬地在桌子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身体挺得笔直,目光始终保持一种微微垂着的姿态,恭敬而温顺。
沈昭肜敛眸用膳,声音静冷:“等着本宫喂你?”
干净清冽的声音入了耳,云澜烨眸心划过一丝迷惘,盯着面前的碗看了良久,才犹豫地拿起筷子。
米饭是热的,软糯中泛着清香的味道。
跟以前吃的都不一样。
“你以前都吃什么?”沈昭肜斯文地用着膳食,淡冷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闲适,“在暗阁的时候。”
云澜烨放下筷子,垂着眸子答道:“有什么吃什么。”
沈昭肜闻言,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
从午时面具摘下之后他就没再戴回去了,眼前这个才十七的少年生了一张极好看的脸,不妖不邪,不阴不柔,而是一种如画卷似的清隽,眉目间隐隐流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不染尘埃似的干净。
沈昭肜因这句话而一怔,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说法端的是贴切无比。
暗阁是个残酷的地方,日复一日的训练永远伴随着血腥和杀伐,能成为暗阁第一暗者,云澜烨除了天赋比其他强之外,那些年死在他手底下的人也并不少。
但绝对的残酷伴随着绝对的单纯与干净。
暗者的心思是单纯的,忠于主人是一条刻入骨血的铁律,任何人违抗不得,除此之外,他们没有自我,没有思想,没有喜好,自然更没有勾心斗角,利益纠葛。
暗者不会算计,只会献上忠诚,无条件服从命令。
但就这样一个人,好不容易熬过了暗阁里一重又一重地狱般残酷的训练,淬炼成为皇族最优秀的御暗者,认了个主子,却连真正发挥所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