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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瑞凤眼似笑非笑地扫过昔日背身血战的同袍。
三军将士却满脸戒备地望着主帅。
凤白梅忽的扬眉一笑,一双巾帼长眉自眼角而起,扬入额角两侧垂下的发丝之下,令她的张狂收敛了三分。
三军齐齐浑身一抖,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三步,摆开了防御姿势。
凤白梅却微抬眸光,眺向了西山顶上那一轮火红的太阳。忽的,她右边嘴角向下一咧,眸子里是浓浓的寒意,嗤笑着低低地说道:“狼崽子们,此去一别,后会无期了。”
她以女儿身混迹军营九年,嗓音早没了女儿家该有的温声细语,变得中厚铿锵。此刻她将声音压低,就像是有风吹过戈壁沙漠,将沙子吹进了三军将士的耳中,痒痒的难受。
他们看着昔日主将转身进帐,夕阳洒在血红的铠甲上,在她身后铺了满地的萧条。
“将军......”三军齐呼。
已经进帐的凤白梅转身回望。
战场上面对腥风血雨眼皮都不眨一下的镇魂儿郎,整整齐齐地跪在沙地里,一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耷拉着头不再发一语。
“怎么,还真要我陪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儿马革裹尸吗?”女将军满眼不屑,重新扬高了声音:“不就是嫁人吗?回了都,夫君孩子热炕头......挺好的。”
三军抬头,看着在晚风中晃悠着的帐子,眸中满是悲凉。
挺好的?
真的好吗?
自古以来,女子出厅堂者寥寥无几,更遑论像凤白梅这样混迹军营、执掌三军帅印。他们早知会有她卸甲一日,从前也是真心实意地盼着,脾性乖张的凤将军能早些挂印归去,他们也能少遭些不必要的罪。
可真到了这一日,他们脸上却扬不起笑容来。
凤白梅的性格是恶劣了一点,态度是嚣张了一点,但落魂关,需要她的恶劣与嚣张,才能将敌军堵截在那道以两壁高山形成的屏障之外,才能保大夏子民安居乐业。
大夏与列罗国的战争断断续续打了九年,半月前终于把和平盟约签订了,可朝中那班人,甚至等不及三军整修镇魂班师,便夺了凤白梅主帅位置。
古往今来,多少名臣功将落了‘鸟尽弓藏’的下场,在泱泱历史洪流中,留下一声声绵长的唏嘘。而如今,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