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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往嘴唇上抹些嫣红的口脂,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仔细往铜镜里瞧了好几眼,姣好动人的脸上露出个满意的笑来,转身去看藏在她床幔阴影中的暗卫,朝他甜甜一笑:“十七,我好看么?”
“主子不会死。”十七垂着眸没去看她,也没回答这个问题,低沉的嗓音像是最锐利的剑,随时等待出鞘:“属下会护着主子逃出去。”即便逃不出去,他也会死在她前头。
文毓又笑笑,起身到他面前,固执的问:“十七,我好看么?”
直逼得他说了好看,这才放过人,撅着嘴撒娇:“既然好看,那你可要一直记得我呀。”
不等人回答,皱着眉又开始使唤:“有些冷,想要那件火红的大氅,你去替我拿来。”
十七不疑有他,转身就要去箱笼里拿衣裳,忽的被公主往鼻唇间捂了个帕子,意识便昏昏沉沉起来。
他听见她说:“十七,我在你屋里放的那些金银全都给你,这连理枝也给你,以后你好好的。”然后他怀中就被塞了支簪子。
十七很懊恼,作为暗卫,他一向警觉,唯独对她不设防,更没想过她会对他出手。
文毓推开床后的书架,登时露出个密室来,那是十七的屋。她用瘦弱的身躯拖起他,将人推进去,最后把书架合拢。
“公主,水烧好了,现在抬进来么?”先头被她打发走的大宫女秋禾,声儿有些颤,却还是在极力控制,不愿让文毓听出来。
宫女们就是胆小,害怕。
文毓笑了一声:“进来吧。”
拆了发,抹掉脂粉,在秋禾的服侍下净好脸,换上一身素裙,闭了毓秀宫宫门,文毓独自一人朝勤政殿那方去。
她是想着,若是她自己去赴死,毓秀宫一宫的人许就能活下来,反正大皇兄母子应当也只想要她一人的性命,不会牵连那么多无辜。
等真的看了那些尸身和满地的鲜红,先前嘲笑别人的文毓也觉察出害怕来,腿肚子都在打颤,但还是咬着牙强撑着往前走。
已经强挣开药效尾随着她的十七,心里免不得叹一声,小公主真是被他们娇宠坏了,不谙世事,怎的那般傻?但在下一刻看见有乱飞的箭矢朝她扑去时,他想都未想便拖着尚在无力的身躯,义无反顾挡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