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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易佯怒,在她脑门砸下一个不轻不重的爆栗,俯身将她手边的行李都提了起来,分给身边的下人。
又回来拉她的手,“走,跟哥回家。”
荣音笑得羞涩又腼腆,眼底微垂却落下一片阴影,遮住了里面细碎的寒意。
......
“到家了。”
荣家祖籍上海,近两年上海不太平,这才举家搬迁到天津。
新家荣音也是第一次见,一栋独立的西式洋楼,附有别院,荣家自从攀附上段家这门亲事,生意越发好做起来,如今也是商贾大户了。
进了院子,众人呼啦啦上前将荣淑围了起来。
“哎呀呀,三年不见,我们大小姐真是出落得越发标志了。不愧是留过洋的,瞧这气质,真是优雅又时髦,俊得很呐!”
“那是,咱们大小姐可是堂堂英国皇家医学院的医学博士,那获奖的报纸现在还摆在老爷床头呢,给老爷乐坏了,直说光宗耀祖。”
姨太太们各种恭维,大太太一脸端庄的笑,难掩脸上得意之色,人群中央的大小姐荣淑脖颈挺直,骄傲得像只孔雀。
而荣音,则是被遗忘的那个。
她轻轻抬眸,见台阶上立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梳着背头,穿着一身金黄色的中式大褂,手里捏着一只烟斗,腆着肚子,满面油光。
这便是荣家家主,荣邦安。
荣音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许久未见的父亲,在心中默默评价:三年不见,他愈发油腻了。
“爹地~”荣淑已经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用西式礼节给了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撒娇道:“女儿想死您了。”
荣邦安爽朗大笑几声,夸赞了长女几句,目光悠悠落在了后面的荣音身上。
荣音自是看到了,眼底的冷峭一闪而过,低着头缓缓走上前去,直接在院子中央跪下,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见过老爷。”
众人看着跪地磕头的荣音,喉咙皆是一梗,登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今是新时代,各地都提倡新思想新礼节,逢人见面作揖也渐渐变为鞠躬握手,便是家里的规矩也与时俱进了,不用动不动就下跪磕头了。
越是这样,磕头请安就显得愈发郑重起来,在荣家这样的封建家庭里尤为如此。
看着战战兢兢又谨小慎微的荣音,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