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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敲了敲门叫我到前台接电话,盘房的电话是报单电话,是绝对不允许私人电话占用的,因为这种国际行情每慢一秒可能就会损失上万元,而客户下的每一个单我们都会报到香港总部的盘房去,在90年代初,期货公司是没有后台可以给客户自行操作的,也没有今天的各种证券期货APP那么方便,所以行情好的时候大厅里挤满了人,排队下单往盘房里递单子,而我们则根据客户的要求重新按照规范表格填写操作,帮客户买进或卖出,每一单操作都会从客户的账户上扣除一笔佣金,每一种交易的商品都有代码,一旦记错损失将无法挽回。在那个年代里这些都是手工操作,手工记账。这不仅要求报单员思路敏捷,思维清晰,更要有灵活的应变能力,要求在几秒内准确、清晰向香港总部下单报单不允许有任何的差错,这种大宗期货交易一旦出错,是任何人都无法承担的经济损失。所以公司要求盘房除了我们几个工作人员外任何人包括蒋主任都不得进入,绝对保持安静、准确、高效,电话绝对不能占线。盘房工作人员的私人电话只能接到前台。
我拿起电话顺口说了句:
“你好。”因为我知道吴欣一般是不会打到公司的。
“你好,我是宫宇。”电话里传来宫宇明朗干净的声音。
“嗯。”我听出来了,但是明明就站在前台,我并不想多说。
“我已经从期货公司离职了,你能给我留个你的联系方式吗?”宫宇依旧声音清朗如溪流。
“嗯,那你记一下吧。”我报了家里的电话。这一年公司无数来来往往的经纪人想方设法地打听我家里的电话,都让我一一回绝,但是我不想回绝宫宇,因为我并不反感他,像他那样腼腆的邻家大男孩无论如何都不能与那些世故老成的经纪人相提并论。所以我并有没犹豫就相互留了电话。
宫宇很少给我打电话,时不时地会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也从不叫我的名字,总是标志性的几句开头语:你好,是我。等我们再熟悉一些,干脆就是:是我。仿佛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