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拨打了报警电话。救护车十分钟就到了,云被抬上担架。
许明一只脚踩上车,很快又缩了回来,匆忙拜托了医护人员几句,仿佛局外人一般,看着救护车“呜呜呜呜”离他远去。他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送走云,重新回到家中,洗了个热水澡,躺在捂了很久都不热的木板床上。
云的生死,他不担心吗?他对云的爱也许一分也没有减少,但是两个人的心却越走越远,就像扁舟驶离码头,无人掌舵,加上风随意吹啊吹,再也靠不了岸。
“许明,没有爱情,我活不了。”这是他们刚刚相识时,云用最天真的样子对许明说的话。当时,许明摸了摸云的头,随即抱了抱她。
许明式的拥抱,温暖了云的心。那时,她感受到的爱是浓烈的、炙热的,她幸福得像小鸟一样倚靠在他的怀里。
云身高一米六二,许明身高一米七二,只要云轻轻踮起脚尖,就能将头靠在他的肩头。
当许明抱起昏迷的云往屋外跑,企图第一时间在救护车到来时,快点让云戴上氧气罩,这个男人的内心有过哪些挣扎?他是如何看待云赴死的决心?如果云就这样走了,他将怎样面对内心的孤独和亲人的质疑。也许送走云后,他才有时间想这些。
云将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她的眼前容不下一粒沙子或者尘埃。许明曾和云说过,家里的每一处地方,都有云的味道,这是青涩带些温暖的味道。这么多年,这层味道一直没变。
云,有一颗少女心,和许明的日渐成熟干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云对世俗的不屑,许明对世俗的妥协,正是两人在精神上存在的分歧。
云被送上救护车后,被迫接受心肺复苏,戴上氧气罩,这些,她都是拒绝的,可是她没法说出来,也没法采取任何一种方法反抗。
云脸色苍白,像一张白纸一样僵硬,仿佛碰一下,整个脸就会碎落在地,轻轻将这些碎纸吹在一起,又能重新组合成一张新的脸。
经过一轮又一轮死去活来地洗胃后,云真正脱离危险是在第二天上午。
重症监护室里,窗户被设计在很高很高的位置,除了“滴滴滴”的仪器声,和微弱的呼吸声,你很难再听到别的。
云躺在靠窗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