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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那有个孩子从楼上摔下来,是真的吗?
——对,有人说听到孩子大喊一声才掉下来的,说不定是被人从屋里推的。
——他们说孩子的头磕到石墩上,头骨都裂开了。
——哎呀,你们知道什么,让我来说,那孩子我认识,经常来我店里买包子,是一个懂事又聪明的小姑娘,这下不知道父母该有多伤心呢。
流言飞快地在人群中变异、传播,温宁和周莉莉听到时候已经是“孩子整个人都摔碎了”的版本。莉莉眼疾手快地一把搀住摇摇欲坠的温宁,扶她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刚想说几句宽慰的话,却被她惨白的脸色、满头的冷汗和剧烈颤抖的身体又吓了一跳。
“姐你冷静点,我知道你和点点感情好,但是这节骨眼上,你可不能也出事啊!”
温宁没说话,扶着靠背站起来就跌跌撞撞地冲出工作室的门,莉莉抓起两人的包跟上,还抽空摸出手机给钟海发了条语音:“你在家吗?点点坠楼了,温宁姐情绪不太好,你过来帮忙照应下。”
温宁到达事发地点的时候,救护车刚刚离开,但警察还没到。她疯狂地拨开人群冲到最前面,但粗鲁的动作并未惹来怨声载道——才亲眼目睹了惨状的人们或沉默或抹泪,没有人再去计较这些小事。
现场并没有他们传得那么可怕,一小滩血浸透脏兮兮的雪地,正被零零散散飘落的雪花渐渐覆盖。视线里的血迹像是瞬间抽走了温宁浑身的力气,她一下跪伏在地上,发不出声音。她伸手去摸那摊已经冷透的血,冰冷的触感提醒了她事情最关键的所在。
点点掉进地狱之前,曾伸出稚嫩洁白的双手向她求救,她却漠然避过了。她的罪恶,远不能用袖手旁观来概括。
温宁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沾满了九岁女孩温热的鲜血。
点点的事情像一团吸了水的海绵,迅速在温宁脑子里膨胀,飞快地侵占了她全部的思维。身体凭着惯性回了家,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打开了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
指尖触碰到那个信封的时候,温宁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信封里是点点的一篇作文和一幅画。
我的妈妈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们都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