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举动着实吃力,但为不扫爷的雅兴,只好撑着。
因觉附近有箫声,宁馨便轻轻将琴弦住了。她是个内行人,知道这箫声婉转悠扬,中气十足,吹奏的极好。
“姐姐为何不弹了?”瑞雪也听出有箫音在附近。因坐在炭盆旁边,久儿却闻到栗子烤熟的香气。瑞雪怔了一怔,就用铁钳将炭火拨开,果然发现盆底埋了好多栗子。
“不弹了。因不知吹者何人,总是显得唐突。”宁馨从琴案旁下来,见了瑞雪手里剥的栗子,就叹:“这一定是太太吩咐的,因知你喜爱吃,就叫随喜藏在里头。”
瑞雪听了,只是不语。见箫声渐歇,就与宁馨道:“你听,那人也住了箫了。想必一人吹得也是无趣。真正我好奇起来,能吹得这样好洞箫的人,是个怎样的形貌?”
宁馨听了,就与她笑;“你呀。总是这样好奇,可说话又老成。想他不是男,就是女,不是年轻,就是年迈了!”
二人正说着话,就听赵氏的丫头同乐在外唤道:“四姑娘,五姑娘,太太来了。”
听母亲过来了,宁馨和瑞雪就站了起身,往房外迎接。同乐掀开帘子,赵氏见了两个女儿,就笑:“我小睡了一会,醒来无事做。就想来瞧瞧你们。”宁馨请母亲坐下了,奉了茶。瑞雪就道:“太太可是被那箫声给扰了?”
赵氏听了,喝了口茶,就点头道:“方才,我也听了些。不过,的确好听。”可与宁馨的琴艺,赵氏只字不提,她看着屋内的摆设,就叹气道:“大伯待你们,还是上心的。正因为如此,我的心里,愈发沉重。若你两个都落选了,面上总是不好看——”
宁馨听了,就握了赵氏的手,安慰道:“可我知道,太太心里,是希望我们都留下的。想世上之事,本就难两全。但求无愧我心罢了。若果然如此,大伯那里,我和瑞雪依旧早晚问安便是。此外,也别无他法了!”宁馨一叹。
“好孩子!你大伯膝下只有志锐和志钧两兄弟,并无一个姑娘。他待你们直和亲生的一样疼呢!”见女儿懂事,赵氏却又缓过来替长善说好话。
瑞雪虽也偎依在赵氏肩上,但听了赵氏夸宁馨,她粉白的脸还是冷了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