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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我得进城。”
妇人嗤笑,“小娘子,你没户籍怎么进城。如今桓大司马推行新政,严查无籍之民,漏役之民。世道又乱,这流民啊,他们不敢放进城的。”
“这么多流民睡在路边,官府不管吗?”
“这年头流民南逃又没个止境,衙吏也得下值休息啊。”
“官府不是要严查无籍之民吗?”
“上头贵人又不会亲自过问,下面人何必累着自己。”妇人已有些不耐烦。
这里没人对流民有好脸色,叶夕皱了皱眉,没有再问。她得想办法进城。
突然,进城队伍响起一阵交头接耳的骚动,大家纷纷朝码头方向张望。挎竹篮的妇人也不例外,她拍了拍前面一位女子的肩膀,“阿妹快看!船上是王家七郎吧!待会把香囊送他呀。”
被拍的年轻女子看过去,轻声说道:“谁不知王家七郎跟夫人恩爱得很,大姊就别说笑了。”
妇人咳了一声,继续望向码头,“现在出来的是顾家三郎?他好像尚未婚娶。”
“大姊!你怎么逮着人就瞎说!”一抹绯红染上女子脸颊,颇有些羞恼。
妇人转着眼珠想了想,“哎哟我这记性!”她掩嘴笑道:“我竟忘了阿妹的意中人是……唉,你喜欢谁不好,偏喜欢他。”
年轻女子赶紧抢话,“好了!你嫁人前都绣过多少香囊,倒来笑我。”妇人见她赧得通红的双颊,更笑个不停。
叶夕顺着她们的目光望去,一艘高大楼船正在缓缓停靠。几位高冠博带,丰神俊朗的公子出现在甲板上,似在互相告别。不知谁是她们口中的王家七郎,顾家三郎。
楼船上放下一道长长的艞板,公子们依次下船,坐上码头边的牛车。这些缀着云罗纱幔的乌木车,一看就出自大户人家。
“你们在看什么?”叶夕不解问道。
妇人指着船舱外悬挂的谢字灯笼,“那是谢氏的船!那些士族公子啊,这时节经常乘舟泛江,一游就是好几天,烹江鲜食螃蟹,再佐以上好的黄酒,肯定是谢氏自酿的乌程酒,外面都买不到的!哎呀,咱们这辈子恐怕都没福气尝一口!”
一辆牛车缓缓离开,一上官道,行人们都自觉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