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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我老爹疯了,潘家园其他倒爷也觉得他疯了。
一来二去我们爷俩就被同行给扣上了一个绣鞋爷的诨号。
虽说在潘家园,甭管你是人是鬼、年纪大小,都要自称一声爷,这叫输人不输阵。
可这破旧鞋儿,搁在那都不是啥好词语,一个大男人被人说成专门收破旧鞋的,绝对是奇耻大辱。
可我老爹不在乎这些,就跟王八吃了秤砣似的,依旧是不管不顾倒腾他的绣花鞋。
闹到最后,我们爷俩好不容易支起来的门脸,都被老爹兑换了出去。
一气之下我干脆和老爹分道扬镳,独自在潘家园摆起了地摊。
可这练摊,哪有开店来的舒坦,就算是个外来人,也知道潘家园假货横行,练摊的就更加不靠谱了。
可你要是有个门脸,那就不一样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是大部分人固有的思维模式。
丁丑年那会,我老爹在败光了我们爷俩那几年所有的积蓄之后撒手人寰了,留给我的也只有一开始那只绣花鞋,以及另外上百双他不顾一切淘换来的上世纪20年代时期各式各样的绣花鞋和绣鞋爷这个极具侮辱性诨号。
至于我老爹一开始说的那句,能让我买下两条胡同儿的豪言壮语,就更加没什么美梦成真的苗头了。
我老爹走了以后,我本想把那些害得我险些沦为丧家之犬的绣花鞋一把火给烧了。
可我最终没有动手,不是那些绣花鞋多值钱,而是我想不明白,眼光毒辣精明了一辈子的老爹,临了怎么这么糊涂。
难不成他不顾一切去淘换的那只绣花鞋,真有什么天大秘密不成?
当时因为和我老爹闹翻了,我没问过他这些,他也没跟我说过。
我留下了那些绣花鞋,开始独自一个人在潘家园练摊,有门脸的时候,日子尚且不好混,这下没了门脸,单靠练摊那日子就更加难过。
整整一个月我手里的物件没能让出一件,也没能收上来一件像样的东西。
眼看着兜里只剩下了十多块钱,不要说房租,就连馒头凉水都快吃不起了,那会我是真的快要走投无路了。
门脸没了,老爹走了,手里也没剩下啥值钱的物件,无奈之下我只好把老爹留下来的那些绣花鞋,拿了一双到潘家园练摊,寻思着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