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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不再找他麻烦,毕竟这是在大街上,要是让旁人看到他自言自语,也是个不小的问题。所以我悄悄坐上他的行李箱,逐渐隐去了身形。
于是,此后一路无话。我放空了思绪,因而从上了出租开始一直到祝莲承在车站取票、候车,再加上后来那近五个小时的无聊车程——这一整日里四分之一还多的时间,很快便就被我以一种“自甘陷身于虚无之中”的浑噩状态给混了过去。
客车最后停在了北站,终于到了下车的时间,我从“浅眠”中苏醒过来。
因为不想体验太多次被陌生人从身体中直穿而过的怪异感觉,四下瞧瞧之后,我对着一块通透玻璃窗狠了狠心,一闭眼,干脆就直接从车子的一侧“撞”了出去。
结果确实如我所想——我稳稳地落在了最普通不过的柏油路面上。身边人影幢幢,我心说是啊,毕竟我已经是鬼了嘛,很多物理上(现世中)的东西,自然不会再对我构成阻碍。
在车边呆站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哪里有什么接应的人出现,于是我忍不住走到祝莲承身边叫了他一声。
其实刚一移动到外面我就发现他了,毕竟这人的身形就像是个刚从初中升上高中、个头儿还没开始窜高的小屁孩儿,放人堆儿里从小的开始找准不会有错。
“等等,你别催,她说是来接了,但我总觉得她根本就不在这里。”祝莲承自说自话,将肩上的黑色布袋包往胸前揽了揽,他垂下眼,也不知道是想了些什么。
结果,数秒钟的沉静过后,他突然拉起手提箱迈开步子,同时对我发号施令:“走!”
“我那朋友叫江水天,虽然名字有点儿像男的,但本人是个美女,她是这边一个选墓网站的客服,线上线下都做的,偶尔会开着车带人去各个墓园实地观察。”
他脚步匆匆地沿着马路前进,提箱滚轮与不甚平滑的路面摩擦出咔啦咔啦的噪声,几乎要掩盖掉他音色偏薄的声音。
这会儿的时间大约是晚上十点,之前同车的人早已在祝莲承倚着行李发呆的时候打车四散了,周围很快变得空寂了起来。
八月末的河北依然有着十足的暑热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单裤和短袖,我心想,如果这就是我死去时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