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视着她：
“你想说什么？”
顾轻言用帕子轻轻拭掉脸上的泪，竟笑了起来：
“如果世人皆知，要牺牲另一条人命才能换回上将军女儿的命，恐怕父亲多年来经营的忠孝仁义就会毁于一旦，我说的对么？”
“孽女，你要做什么？”
“有父亲在，女儿哪里敢做什么？左右都是一死，在所剩残命里，父亲能不能让女儿过得好一点？”
顾轻言走到书案前，随手拿起一支狼毫，在手中把玩起来，接着道，
“父亲不会不知道，这十几年来，柳姨娘把持着上将军府的中馈，一直克扣母亲与女儿的用度，女儿身上拮据，连个糖人儿都舍不得买。父亲不如出手阔绰一点，一次性将之前克扣的用度都给女儿补齐了可好？”
“你想要钱？”
顾晋渊眼眸微眯，似是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
顾轻言将狼毫竖起来，笑着：
“不多，一千两便好。”
顾晋渊盯着她，母亲刚刚去世，她却像早已看破红尘一样，不仅时时笑着，还有心思要钱？
这个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他是越发地看不透了。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父亲舍不得？女儿的命都舍得，区区一千两……”
“葬礼过后，来拿银票。”
顾晋渊没有犹豫，如果一千两就能堵住她的嘴、买了她的命，这笔买卖，划算。
想到什么，顾轻言又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实在清冷，看不出一丝感情：
“对了，葬礼过后，女儿还要送父亲和姐姐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到时，父亲就用母亲的真正死因来与女儿交换，可好？”
顾轻言歪头一笑。
顾晋渊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葬礼过后，顾轻言必须守孝三年，三年之后才能再谈婚论嫁。
他怕与定南王的婚事生变，才执意要先办婚事，再行发丧。
可如今罗溪韵去世一事，已经弄得人尽皆知，他只能将此事禀告皇上，先行发丧，婚事再谈。
再者，顾轻言嫁给定南王本就是他放出的烟雾弹，只是为了安抚定南王，其实嫁与不嫁，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
顾晋渊的脑海里，全是顾轻言的笑，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似乎有一种不详的气息，正从她的身上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