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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失去了一双腿。
算算时候,那时他应当在东归凯旋途中,若无此事,他将迎来荣光加身,千拥百戴,阖朝庆贺,可为了她,他失了前半生的荣誉,失了太子之位。
他怎么那么傻,分明那时候,她都与他退婚了,他怎么还舍下性命救她呢?
谢娉婷的眼中分明有滂沱的泪意,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了。
待理智回笼,李延光不顾屋里的人如何,几步便迈出了东院。
他心里茫然又痛苦,即便他早知道偷来的情分早晚有一天都是要物归原主的,这一刻他还是不甘心。
当年顶替了这场救命之恩,他才有机会以破落伯爷的身份娶了武安王的掌上明珠,可是娶了她,他却日日活在欺骗的煎熬里,每每见到她,这种煎熬更甚,他无法,只有冷落她,忘记她,才能获得良心上的片刻安宁。
到了今天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作茧自缚。
李延光一出东院门,便有小厮报了信给仁寿堂的胡婆子。
胡婆子带着人手到了东院,她瞧着面前的女子,眼里难得带了点怜悯。
她挥了挥手,后头跟着的女使持着托盘走到床榻前。
描金托盘里放着一只酒樽,里头的酒清亮亮的,能瞧见人影。
“老夫人明察秋毫,早知道大爷心肠软,舍不得杀你,既如此,便只好委屈郡主了。”胡婆子朝着女使示意。
女使上来要按住谢娉婷的肩膀,酒液灌进喉咙里,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传入脑海,她厌倦地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就这样解脱了也好。
此时,远远地,外间刀剑交锋,人喊马嘶的声音不绝于耳,有人大喊,“不好了!官家崩殂,废太子拥兵攻城了!”
胡婆子一惊,想到仁寿堂里的老夫人,也顾不上看人有没有死透,慌忙带着人回仁寿堂。
谢娉婷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处,生疼着,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甲嵌进肉中也不自知。
木门被一脚踹开,因力道太大来回晃荡,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鲜血溢出口腔的那一刻,谢娉婷只听见来人唤了一声“呦呦”。
那声音低沉隐忍,带着湍急,似曾相识。
朦胧中,男人将她紧紧搂住,他冰凉的泪珠砸在她面上。
谢娉婷伸手,努力想要抚去他面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