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那，低着头看着陈涞的脚，目色认真，稀疏的月色在她头上投下来，让得陈涞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她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下面，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陈涞一顿，忘了收回腿，也没说话。
姜茴见他没动作，便伸手卷起了他的裤腿。
寒风袭来，陈涞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按住姜茴的胳膊，声音有点暗哑：“别看了……”
“没事，你我名义上是夫妻，看个脚没啥大不了的。”姜茴无所谓地压住陈涞的手拂开，看到了他右脚踝的情况。
陈涞的右脚，伤势比她想象中的严重，不大的脚踝上纵横着不少伤口，有些还未痊愈，有些甚至因泡了河水而溃烂，脚踝肿的老高，比猪蹄还要严重。
大约得益于现在是冬日，竟没有怪味儿露出来。
若是在夏日，只怕真的要臭了。
姜茴蹙起秀眉，“这么严重的伤，你怎么一声都不吭？”她抬头望着陈涞。
难以想象顶着这么严重的伤，陈涞今日还跟她去了一趟市集，全程一声痛呼都没有，好像伤得不是他的脚一样。
这般隐忍力，在姜茴见过的普通人和玄门人中，那都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姜茴不免略有些佩服。
她想翻看下伤口，但又觉得无从下手，只道：“你这伤得有些厉害，都开始流脓了，得想办法买点伤药……”
“不必。”姜茴话音未落，陈涞便抿着唇将腿收了回去，裤管放下。
姜茴不让他动，不解地问：“你都伤成这样了，再不治，你这条腿就真的废了。”
“已经废了。”陈涞淡声，微微低着头。
姜茴一震，从少年身上看出一种落寞逐渐归于死寂。
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伸手捏了捏陈涞的脚踝，沉声道：“并没有，还未伤及筋骨，好好治疗的话，我有信心把你这腿救回来。”
“你救我这腿？”陈涞他眉头一皱．眉心里就好像笼了一层寒意，“姜茴，你……”
“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有法子，至于什么法子，你就别问了。”姜茴打断他的话，将他满腔的质问憋在了胸腔里，继续道：“我知道你这腿也是因为我才伤的，于情于理我都会想办法治好你这腿，你信我。”
她抬头望着陈涞，眉眼淡淡，语气却异常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