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权看着祖母手上,还有裸露在外的脚上都冻出了冻疮,心中酸楚不已。
祖母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承受这般苦楚,她又心疼又难过。
老太太似乎感应到她的情绪,苍老的手握住她,对着她流露出安抚性的慈笑,“祖母没事,只有我们囡囡没事,祖母就没事。”
沈倾权眼睛再次红了,酸酸的,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
她握住她的手,将头抵在她手上,还像小时后那般,依偎在她膝盖上。
老太太笑着抚摸着她的头,声音带着宠溺,“我们囡囡,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跟祖母撒娇。”
“囡囡愿意给祖母撒一辈子娇……”
她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又娇又软,不复之前的冷冽。
“弟弟妹妹都看着呢,你这个当姐姐的也不害臊?”
她笑着刮了刮她鼻子,沈倾权一脸理直气壮,“那有什么害臊的?弟弟妹妹跟我撒娇,那我自然就只能跟祖母撒娇喽~”
“你啊……”
她调皮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沈家万千宠爱的千金大小姐沈倾权。
沈程隽却看的心疼。
他知道女儿这样,是在逗娘开心,这么多天,她一直表现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成熟与冷静,不知不觉已经成了他们一家的主心骨。
可若不是遭受的劫难太多,她又怎会一夜之间忽然长大?
她的女儿,如今也不过才十六岁啊,本该花一般的年纪,天真烂漫,却被迫已经承担起一家的重担。
很快,三人就穿上了厚实的衣裳,没多会身上就暖和起来。
吃饱了,身上也暖和了,疲倦很快涌上来。
正好这时,黄老头祖孙两个,总算回来了。
一家人联合将老太太抬上了推车,一起离开了登谷巷。
……
一炷香后。
他们来到了小黄大夫的落脚地。
这是个破败的院子。
围墙都倒塌了,房子也被冲垮不少,勉强只有正堂和一个偏房还能用。
房子有一半被冻住了,地面也是,一路走来,他们基本上都是在冰上行走。冰上路滑,他们不敢走太快,所以才耗费这么久才到。
“这里是我同堂的一位大夫他的住处,我偶尔也会来住。”
小黄大夫说着,神色微黯。可惜他这位友人在半个月前,出城采药之际,被流民所伤不幸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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