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花沅死死地咬牙忍耐着。
她在边府里住了将近三年,深刻了解什么叫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边知县简直就是酷吏,那些犯稍微错的下人,就要扒掉裤子打板子,受刑法。
这三年里她日日如履薄冰,连安寝时都不敢睡踏实了,处处小心翼翼。
她日日盼着父亲来寻自己,救她出苦海,可等了整整三年,也未盼来半点消息。
眼下,她已顾虑不了那么多。
什么脏不脏的,命最重要,离开满是污秽的边府,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待倒完最后一户人家的夜香,天色也亮堂了不少。
一路过了无数道关卡,顺利出了城门。
也幸亏是赶在冬日,人们都喜欢猫冬,犯懒贪睡,不然她真不会在未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顺利出城。
从粪车车底回首,望向逐渐远去的城门,花沅的心骤然轻快些许。
虽一路顺利,可她依旧心惊肉跳,不敢挪动半分,不知不觉中她的手脚早已麻得没有知觉,身上也染满屎臭味儿。
不过只要离开边府这极为肮脏的地方,这些通通都不重要。
“待将这些夜香送到灵岩寺,咱们今日的活计就完成了。”
“还是寺院的方丈厚道,腊月提前将大粪腐熟,待来年开春直接就能用在寺田里肥庄家地了,咱们拿了银钱,还能过个松快年。”
花沅趁着上面两位夜香娘谈话时,轻轻的动了动四肢,将手脚从套子里面同时移出来。
“砰……”一声轻响。
花沅落地后顾不得背上的疼痛,用力快速一滚,藏匿到了一旁的枯草丛里面。
山野间一片荒芜,冷风嗖嗖地直往衣领里钻,花沅疼得难受,死死捂着口鼻,哼都不敢哼一声。
待稳定了呼吸,疼得双眸已是溺满泪水,不时还打几个冷颤。
晨雾弥漫着,白茫茫的雾气若有若无,枝桠上凝结着的冰晶,眼之所见尽是银装素裹,美得令人晃神。
脑子清明后,花沅紧了紧背上的小包袱,沿着一条青砖铺就的蜿蜒小路下山去,她要回京。
她本来是要与边家人阐述自己的真实身份的,但是在初入时,与她一起卖身为婢的小姐妹,在说明家世来历后。
边家人明明都答应要送回家,可在翌日她的小姐妹就意外死了。
她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