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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眼皮低低的,脸色苍白得有些恐怖,脖子上,肩膀上,胳膊上全是淤青肿块,额头上有一条血红的伤口。
看起来,像个从地狱里逃出来的一只鬼。
她撕了张创可贴贴在额角处,创可贴的大小刚好遮住了伤口。
出洗手间的时候走过客厅,路过了周慧的房间,门是半敞开的,她往里望了一眼,印入视线的,是周慧躺在床上背对着她的背影。
周慧没有盖被子,整个人卷缩在床上,一眼望去,颜离心里咯噔了一下,但眼神却是淡漠的。
离早公交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颜离开始收拾昨晚被一场腥风血雨破坏得不堪入目的客厅,拾起地上的遥控器,电池,烟灰缸,水果盘,拿毛巾来回擦拭桌子,又拿着扫把里里外外扫了一遍。
收拾好客厅后,她背着书包出门了。
轻轻地关上门,迈着有些艰难的步子下楼梯。
而就在关门的那一瞬间,侧躺在床上的周慧睁开了眼睛,始终紧咬着的嘴唇忍不住颤抖,泪水从眼角划过渗进枕头,最后,哭出了声音来。
颜离站在路边等公交,这个时候的天已经完全亮了,仿佛整个世界的犄角旮旯都能暴露得清清楚楚,那些肮脏的破败的,绝望的嘲讽的,被慢慢变亮的天笼罩得无处可逃。
颜离在想,如果世界只有夜晚就好了,如果永远没有白昼的那一天,就不用担心阳光会侵入最糜烂的秘密里。
在黑暗里行走,会觉得安全,觉得勇敢。
公交车停在她面前,颜离上了车,刷了卡,坐在靠窗的位置,戴上了耳机。
车子摇摇晃晃,上车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过道里挤满了人,每个人都在缝隙中站立,拉着拉环,摇晃着身子。
颜离始终偏头望着窗外,她身上似乎有一种能力,就是无论置身在哪种环境中,她都能将自己隔绝,给旁人一种无法靠近的疏离感。
无力的眼神投向窗外,神情淡漠,齐肩的头发挡住了一半的脸,遮住了些许视线。
突然,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辆摩托车,齐窗的位置,跟她只隔了一扇车窗。
摩托车上的人戴着黑色头盔,身上穿着烟灰色外衣,车速比公交车要快,前面红绿灯,摩托车和公交车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