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渊的手掌宽大又干燥，牵着她上前时才松开。
对着程鹏海微微颔首，已经是苏寒渊给的最大的面子。
“公子好。”
“公公子好……”程家一家子结结巴巴跟在后面喊。
苏寒渊也懒得纠正他们怎么个称呼。
“请进请进……”程鹏海去前头带路，程家往日一群对着程宁趾高气扬的人，此刻只能缩着头，跟鹌鹑似的看着程宁进门。
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张氏赶紧掐了一把生气的程秀，“你挎着脸干什么，本来就比程宁长得差，现在还要变成苦瓜脸不成？你回去好好打扮一番，再去给你姐夫上茶，快去！”
程秀跺了跺脚直接走了。
程家今天倒是大变样，上下都拾掇了一番，还挂上了大红花。
不过再怎么拾掇，也是清贫小院。
看着满地沙土，福慧不动声色，侯府的人已经用红布铺着，让苏寒渊跟程宁走过去了。
程鹏海的笑容僵在脸上，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程家的茶水粗糙，苏寒渊自然是喝不习惯的，福慧自己带了丫鬟在门口现场烹茶。
这般架势，让程家的人更不敢说话了。
只有程宁一个人，没觉得有什么。
都想着卖闺女换富贵了，还想人瞧得上你？
自找的。
“额，程宁没给您添麻烦吧，这丫头不懂事，娘又是个没福气的，很多规矩她不懂。”
张氏见状立刻眼珠子一转，跟上道：“是啊，倒是不如她妹妹，从小养在我膝下，悉心教导着。”
又换了一身衣裳的程秀闻言面颊绯红，撇了一眼坐在那的苏寒渊，含羞带怯地垂下头去。
“宁宁啊，若是在府上，也让你妹妹进来陪你说说话！你们姐妹二人可是骨肉血亲。”
苏寒渊似笑非笑看着程家人，本以为这丫头伶牙俐齿的，会怼回去，哪知道她跟蔫了的菜芽似的不吭声。
啧，窝里横，骂他那气势呢？
“怎么在岳父大人心里，我妻如此不堪么？岳母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一定心疼宁宁。”
男人清越的嗓音突然响起，刚热络起来的气氛瞬间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
张氏脸一黑，她现在才是他岳母，怎么就？泉下有知了！
程宁诧异地扭头看向了苏寒渊。
这小子，居然还帮自己说话呢？
苏寒渊也回视她，朝她给了个安抚的笑容，意思是在外面，他就是给她撑腰的，夫妻一体，羞辱她，等同于羞辱他。
他会给她撑腰。
程宁嘴角没忍住扬起，腰杆子也挺直了几分。
福慧这时候进来上茶，侯府的丫鬟个个标致秀气，规行矩步，看着这豪门士族里的气势，程家更是一声不敢吭了。
“喝茶。”苏寒渊摆手示意长辈先。
程鹏海强壮镇定，端过茶盏喝了一口，才说起最近北边闹饥荒的事。
张氏见状起身，程宁也得跟着走，等中午吃饭了再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