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是傍晚，看样子下班或是放学了。舞蹈厅里空荡荡的，窗帘已经全拉上了。其中一间舞蹈室灯光幽暗，大厅里响着音乐，那是一首古典乐，好像叫《花非花》。
音乐下，一个女子穿着叠层的白纱长裙。挽在后脑的发髻上面，扎着朵淡紫色的大花。她正在音乐里起舞，裙袂衣袖像水一样流动，时而缓，时而疾。缓时像微风，疲时如骤雨。
我悄悄走近，隔着玻璃门，看到她额头上隐隐的紫色药水，她就是白天那个女人。那瘦骨嶙峋的身体在白裙里若隐若现，但每一个姿式都如歌一般曼妙，又似乎是在无声诉说一些什么。我看的呆了，我从来没有看到这么凄美的舞，我也从没留心过、遇到过这样让我心生爱怜的女人。
一曲终时，她像烂泥一样，颓然瘫倒在地，然后慢慢将脸伏在地板中间。看着她隐隐抽动的肩，我猜她又是在哭。
我默默站在玻璃外看她，直到她站起来，熄了灯锁上门，才先退出来回家。
此后，我脑子里全是她。猫一样的表情，清瘦苍白，梨花带雨。最美的，是那舞着的样子。这让我像上瘾了一样，几乎每天都要找准时机去舞蹈室，偶尔就会遇上她独自在跳舞。我拍下她很多照片，然后回家存在电脑里，时不时打开来看。
有天，我终忍不住发了一张她跳舞的背影照片到微博，配字说：我好像爱上一个人了……
我想向她表白，可是不知怎么做。送花？请吃饭？好像所有哄女孩子的小伎俩，都觉得不适合她、配不上她。
所以我能做的，仍然是悄悄站在玻璃后面看她跳舞，不敢惊动。
直到有一天，她跳完舞后，坐在空旷的地板上休息。像是在摆弄手机，不一会，我就收到一条微信好友请求，头像是一个舞着的人儿。
我大喜，原来她早知道我的存在了。并且表示她早就从微信附近的人里看到了我，并关注了我的微博。
这么说，她也早就知道我爱上她了。
我有些呆，抬头看她向我走来。隔着玻璃，她看我的眼神里，有了些许羞涩……
三、
她叫冬语，是俪人舞蹈室的老师。主教民族舞，但她说自己更喜欢古典舞，所以有时下班，就在里面练习。
我约冬语吃饭，表示对曾撞过她一次的歉意。她笑笑说：“那不怪你，吃饭的事，以后再说。你不要总来看我跳舞，这样不太好……”
我不死心，隔三差五给冬语发信息。偶尔也去舞蹈室，带点吃的，甚至炖个汤什么的给她，我觉得她太瘦，需要补一补。我告诉冬语，如果她愿意，我想照顾她。而每次我提这样的话，冬语就说：“我们不可能，你还年轻，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我猜不出冬语的年龄，她看上去肯定不超过30，但年龄不是我考虑的问题。但她是否已经有男友或是嫁人了？我不想问，我想如果有必要，冬语自己会说。我只想爱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