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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牙偏头,深吸了一口气,掰开他的嘴唇灌入。
唇瓣相触的刹那,烈火焚身的灼烧感遍布全身。
我痛得无法呼吸,趴在一旁大口喘息,手腕上大片的红肿水泡无不提醒着,触碰会要了我的命。
可如果我不救他,他会死。
眼泪不停地在眼眶中翻滚,滴落在他的额角。
可他再也不能给我递手绢,擦拭我的眼泪。
那一刻,我知道,哪怕是死,我也不能让他离我远去。
我不顾死活地渡气,按压。
一下又一下,水泡跟着晃动,仿佛利刃刺破我的骨髓,抽筋扒骨。
头皮的毛孔悉数打开,如同灌入水银,麻木僵硬。
可和失去心爱之人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微弱地睁开眼,大口的水从他的嘴里溢出。
我咧嘴想笑,大口的血不可遏止地从喉咙处涌出。
我再也控制不住,倒了下去。
可我依然开心,因为他还活着。
2
混沌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地入梦,只有痛苦没有其他。
从小到大,我都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同。
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让我成为异类。
没有人敢和我玩,因为他们的爸妈告诉他们我是个怪物。
可小孩子更加好奇,他们试图考究我口罩下是怎样一副丑陋模样。
他们用竹竿挑拨,用石块砸我。
我遍体鳞伤地哭着跑回家,想寻求妈妈的拥抱。
可妈妈却躲得远远的,脸上是惊慌失措的焦急。
“依依别过来,别过来!”
“妈妈,一次,就一次好么?”
我渴求着靠近,满心期许。
都说妈妈的怀抱是天底下最温暖的,可我从未体验过。
妈妈不忍拒绝,张开了双手。
我高兴地扑了过去,却不小心摔倒,手套从手上掉落。
妈妈本能地抓住了我,肌肤相碰的刹那,我感觉一股电流传至四肢百骸,如针刺穿髓。
我痛得晕了过去。
那一次,我烧了三天三夜,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医生说我天生体弱,免疫系统不全。
我发了疯地锻炼身体,卯足了劲往嘴里塞食物,灌中药。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无法改变体质。
妈妈安慰我说,等我长大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我发现,伴随我个子长高的还有那无法触碰的噩梦。
即便不是肌肤相触,近距离的靠近也会让我如鲠在喉,呼吸困难。
我成了被隔离的禁区。
除了拼命地学习,我找不到让我快乐的源泉。
直到大学,我发现,学习已无法弥补我渴望与人交友的心愿。
门口传来激烈的吵架声,拨动我纷乱的心弦。
“十堰,你知不知道晚来医院一步,你就死了!”
“不会的,是,是如雪救的我!”
“救得你一次,救得了你第二次么?傻儿子,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长时间的沉默一度让我以为他走了。
我再次被人抛弃。
我将头埋进被子里,如同一只受伤的企鹅,只能龟缩在一隅,独自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