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一双眼睛正在水下死死盯着岸边。
那是一具女尸！
“听说江里死了个女的，还是个大学生嘞。”
“真的假的啊？”
“肯定是真的啊，我还看见那女孩穿的很少，好像还光腿呢！你说谁家好姑娘大冬天的不穿棉裤啊。”
“警官同志，死的是大学生啊？那个学校的啊？”
江岸上，一群人七嘴八舌地站在警戒线前伸着脖子向下望着。
“大家都先回去吧，不要聚集在这里了。”刚进入刑侦队的孙文一脸倦容地在警戒线后向拥挤不堪的人群喊道。
虽说这已经不是今天第一次让面前这些刨根问底的群众离开现场了，但人依旧没有减少反而还越来越多了。
孙文清了清嗓子举起大喇叭冲着人群又喊了一遍，但是他喊了一早上的嗓子近乎废掉了，还没等有人听到，就被淹没在了喧嚣的人海之中。
“都听好了！”这时刑侦队队长高路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衣从岸边走了上来，他一脸不悦地夺过孙文手中的大喇叭冲着人群喊道“你们现在属于干扰警察办案，我完全有权利让你们排队去局里蹲着。”
喇叭刺耳的声音像是划破了寒冬也坏破了人们的耳膜，热闹的人群顿时没了声音，而后又你一言我一嘴地不知道说着什么相继都离开了。
“路队。”孙文那稚嫩的脸蛋已经冻得通红，他冲着手心哈了口气问道“你那边进展怎么样啊？”
“差不多可以收队了。”高路看着头顶的太阳发着呆。
他难以想象在寒冬的江水中泡一夜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当冷冽的江水伴随着窒息感进入鼻腔、进入肺部的时候那个女孩该有多么绝望。
一阵寒风吹过仿佛将他从那个深冬的江底拽了上来，他下意识地深吸了口气。当确定进入肺部的是正常的气体时，他的表情才缓和下来。
高路沿着警戒线外近乎被踩平的雪地向江桥走去，孙文则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报案人发现尸体的地点距离江桥其实还有一段距离，虽说现在还是冬天但已经出了腊月江水表面还结有一层冰，底下却已经是活水了。如果人是从江桥上掉落并被江水冲到了那里也不是不可能。
况且那女孩身上没有明显的外部伤，法医初步鉴定是溺亡，难道真的是不小心从这里摔了下去。
思考间，高路已经走上了江桥。
兰青市夏季多发雨水，有时江水涨潮还会淹了堤坝。这江桥修建的自然也高，少说也有个十来米，要是一个成年的女孩从这里掉下去砸开表面的一层冰是完全可以的。
突然一道强光从雪地里折射出来，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孙文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光亮，他蹲下身子双手像小狗一样在雪地里翻找着。
“路队，是个曲别针。”孙文伸出手就要将其从雪里拽出来。
“等等。”高路迅速弯下腰握住孙文的手，皱起眉头说道“戴手套！”而后又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严厉便迅速地补充道“这也许会是证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