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冷笑:“既然爹爹如此盛情,不去岂非不好,春雨,收拾一下,我们过去用饭。”
杏儿察言观色,暗自退到一边。
扶着春雨的手,宁承玉慢慢来到了前院。隔了老远就闻见饭菜飘香,比起她素日里吃的,何止好上百倍。这就是府里人,见风使舵尤为过极。
左小婉一身飘底流苏裙,绾了个妇人鬓,看上去温婉谦和。但宁承玉知道她既不温婉也不谦和,这个女人的心肠堪比花蛇一般冷酷。
“玉儿来了,快,来这里坐。”左小婉一看到走来的承玉,立即就热情出声招呼。
宁承玉望着她,在她的对面,坐着一脸冰霜的宁无求。
宁无求对于宁承玉从来没有摆出过第二种脸,清河郡主在世的时候,他还会装装样子,如今是连装的力气都懒得费。
所以宁承玉也习惯了。当下,宁承玉含着笑,就在左小婉指着的那个位置上坐了。
果然宁无求开始发难,阴沉着脸道:“见到你嫡母不知道见礼吗?!我侯府就养出了你这么个不知规矩的东西?!”
宁无求就是宁无求,脸厚如城墙,自己悔诺另娶新人不说,竟然还恬不知耻让宁承玉称呼他取回来的新人为“嫡母”。
左小婉安之若素地看着父女俩对峙,心中冷笑,宁承玉,我就是要你们父女失和,反目成仇,你亲娘离世,最亲的亲爹也不护着你,我看你的日子,能有多风光!
血脉亲人之间互相针锋相向,才让她这个外人能看好戏。
宁承玉瞥了一眼左小婉忍不住翘起的嘴角,只觉得可笑,可惜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宁承玉,怎么能让左小婉继续唱她的大戏。
当下,只见宁承玉放下筷著,看着宁无求说道:“爹爹的教训,女儿自当谨记。”
左小婉今日“好心”叫她来用饭,无非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想以所谓“嫡母”的身份压着她,让她在她面前低头,好立一立威,消一消昨日的心头之恨罢了。
宁承玉缓慢地转向左小婉,露出了一个淡然若柔波的微笑。
这一笑,就让左小婉如在冰窟中寒冷。
“承玉,见过嫡母。”
这一声,让左小婉浑身像钉在凳子上一样,说不出半个字来。宁无求也是皱一皱眉,眸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来。
想不到宁承玉竟是这般的态度,同以前一提起清河郡主,就尖利对抗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当下,宁承玉微笑看着左小婉,她以为,自己叫她一声嫡母,就能改变什么吗?谁都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她宁承玉并不把宁无求当做爹来看,但是她现在也不会去触他的逆鳞,这不是因为尊重他宁无求,只是为了让自己少一点麻烦。
以前的宁承玉,将对宁无求的厌恶都写在脸上,因为母亲清河郡主的关系,更是处处瞧不起这个爹,虽然宁无求冷酷寡情,靠着清河郡主才有的今天,但他极为忌讳别人说起,自己的女儿居然第一个这般瞧不上自己,怎能不让宁无求对宁承玉痛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