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霜降差点没能稳住身形。
她已经知道郁遥不爱她，可亲耳听见郁遥说出口，仍是心一震。
苏霜降不想再听下去，仓皇离开。
不知道走了多久，被一道声音拉回神。
“降儿，你这是要去哪？”
苏霜降停下脚步，看清来人后瞳孔轻颤：“……二师兄。”
前世记忆又浮现——她死后，二师兄曾在深夜里潜入灵堂，挖去了她的灵骨。
死后虽不再感受到疼痛，但亲眼看见平日里与她嬉笑、对她关切的二师兄，竟然这么对她……
苏霜降难以接受，心中难免起了隔阂，便有意无意地避开二师兄的目光。
对方却似乎误会了，凑近道：“眼睛怎么红了？有人欺负你？”
苏霜降摇头：“没有，只是今天风大。”
“师尊唤我，我得快些过去。”
话落，她转身便走。
苏霜降自小便知，自己拥有天生灵骨，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是修炼天才。
也曾沾沾自喜，直到死去的那一天，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眼中，与那些炼丹炼器材的灵草灵物无异。
心中情绪翻涌着，久久无法平静。
苏霜降索性抓起剑走到院中，用尽全力地舞剑，以此来发泄。
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
院门忽然被推开，郁遥走进来缓缓问：“降儿，你方才找我？”
淡淡桃花香钻进鼻腔，苏霜降手一紧。
他这是才与汐楚儿分别罢。
她挤出一抹笑：“师兄才练完剑？花香还未散去。”
郁遥眸光微微一顿，颔首：“是。”
语落，他自身后拿出一截桃枝，淡声道：“折了一枝开得最盛的花，你上次不是说想要。”
花很美，却深深刺痛苏霜降的眼。
这算什么？
施舍吗？
苏霜降没有接，抬眸看向郁遥，轻声问。
“师兄，我从未问过你，你愿意娶我，可是因为喜欢？”
郁遥一愣，缄默不言。
苏霜降心中泛起苦涩，继续说：“若是你有心仪之人……”
“降儿。”郁遥出声打断了她。
“婚约已定，莫要胡思乱想。”
语落，郁遥在石桌放下桃枝便转身离开。
苏霜降喉间一哽。
她想问郁遥，为什么心里有人还能娶别人，为什么决定要娶她却还要和汐楚儿见面……
可是她问不出口。
在郁遥面前，她永远只能妥协。
是因为她爱他，所以他便能肆无忌惮地伤害她吗？
苏霜降垂眸看那桃枝半晌，渐渐红了眼。
指尖一抬，火焰将它燃为灰烬。
次日。
苏霜降去拜见师尊。
她一踏进去，就见一道大红身影，霎时间脚步一滞。
郁遥试穿了师尊备的婚服，长身玉立，好一个翩翩君子。
若是前世的苏霜降撞见这一幕，大抵会脸红、会高兴。
可在现在的她眼中，却只觉刺眼无比。
因为她已经见过郁遥穿这一身喜服的模样，而穿着另一套婚服之人，不是她。
郁遥见到苏霜降，淡淡道：“降儿，你也来了。”
苏霜降脸色发白地点了点头，扭头向师尊行礼。
“徒儿拜见师尊，师尊，我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苏霜降语气坚定：“徒儿还没做好嫁人的准备，请师尊将婚约延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