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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后那个暑假,我们计划去学习攀岩,他带我去了一家商场,那里有购买专业攀岩设备的店。
我们正在看东西时,忽然听见一声足以震塌整座楼的爆炸声,整个商场瞬间充斥着尖叫声。
浓烟快速吞噬着氧气,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我们顺着人流往下逃,虽然已经看不清逃生路线,但他抓着我的手从没放开过。
这么多年,我就是靠着这个一次次在生死中熬出来的。
我们跟一群人被火堵在了一个小角落,氧气越来越稀薄,我们互相安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等到了消防车的云梯。
在所有人感动哭泣还可以活下去的时候,可命运就是这样弄人,云梯一次的承重量有限,不得不留下两个人。
关键时刻,易源主动退出,含泪抠开我的手,故作轻松的语气搂着另一位消防员的肩膀说:“今天我要和这位消防员大哥做一回英雄,让这个城市的人都记住我们。”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一面的他,有些耍帅的意味,甘心坚定的眼神留下最后一滴泪,还咧着嘴笑对我说:“下去等我。”
云梯快要降落的一瞬间,头顶上的一声爆炸摧毁了我所有的神经,耳鸣声嗡嗡不止,接着便是所有人大声的悲怆。
这次的火情里,留下了两个年轻的生命。
而他留下的,只剩那些没来得及有我们合照的相片。
后来这么多年的这么多夜晚,他只活在我的梦里,梦里的他还是像从前那样,走着、跑着、跳着、滑着滑板或骑着自行车到我身边,举着相机对我说:“阮思瑜,看镜头。”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十年了,但对我来说,十年太短了,不足以让我淡忘一切。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个不停,打开台灯,翻开那本全部写给他的日记,再次提笔道:9月17日,中雨,易源,我回家了。
我握着那本日记倒在床上,心里无由觉得苍凉和孤单,张大着眼睛什么都想又什么都不想的度过了剩下的夜晚时间。
等天蒙蒙亮了,我就换了衣服出门,时间还太早便不打算跟陈叔打招呼。
可在准备下楼时却发现电梯不处在运行状态,整个三楼找了一圈也没见楼梯在哪,我扶着脑袋纳闷,这有钱人家都是怎么想的,要是地震了岂不是只能跳楼逃生。
我没发觉易川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直到他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你又想跑去哪?”
我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好先礼貌问候:“好久不见,易川哥。”
他身着正装,头发有些凌乱,眼神尽显疲惫,看来是昨晚忙了一夜没睡。
我看着他的脸有些恍惚,如果是十年前肯定不会这样,那时候即使是背影,我也认得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易川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端详我,说道:“我以为你会把我认成他呢,毕竟我们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