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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自然地咳出声。
「谁让你进来的?」
姜执琰皱起眉,夺过秦芒手里的茶杯,啪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水很烫。
溅到我连日奔波浮肿的脚面,红了一大片。
「墨染,你没事吧?」
秦芒嘴上关心,但我看得见,她眼底的得意和讽刺。
「秦芒,我来照顾阿琰,你走吧。」
我跨过碎瓷片,平静地赶人。
姜执琰病了,脑子不好使。
但我才是他的未婚妻。
我们相识二十多年,在一起六年。
没有人可以代替我们在彼此心中的位置。
我相信,只要我在他身边,假以时日,他一定会念起我们的过往。
秦芒为难地看了看姜执琰。
姜执琰安抚似的轻拍她的手背,看向我时,眼神像结了冰。
「谢墨染,我不知道之前出了什么问题。」
「但我很肯定,我一直喜欢芒芒。」
「绝不可能跟你订婚。」
「我今天必须纠正这个错误。」
「取消婚约吧。」
最后几个字重重敲在我心上。
我想起姜执琰向我求婚的那个夜晚。
涛声阵阵,烟花漫天。
他的眸子被染上碎金:「染染,嫁给我吧。」
「这辈子,让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为我套上戒指的表情那样认真。
我吻上他的唇,舌尖漫开一点咸涩。
记忆里的他很少落泪,但他那天的泪却怎么擦也擦不干。
「染染,人太开心,真的会哭。」
然而此刻,那个曾为我哭,出差前在机场还耍赖撒娇舍不得我走的男人,轻易否定了我们的情谊。
戒指硌得我掌心生疼。
我不该生气的。
我和一个病人计较什么。
可我就是觉得自己要沸腾了。
「姜执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
「确定不让我照顾你?」
「废话。我有芒芒。」
他坚决的样子刺痛了我。
我随手摘了戒指,扔到他床边。
「好。等你哪天想起来,再来找我吧。」
3
回到我们的婚房,我已经筋疲力尽。
躺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
房子是姜执琰买的,屋子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摆设,都是我们一起淘的。
我呆呆望着客厅里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婚纱照,眼眶酸胀。
那上面温柔望着我的姜执琰,才是我认识了二十年的人。
病房里那个,怎么会是他。
从我有记忆起,姜执琰就是我生活里一部分。
我们的父母都做生意,都把我们交给保姆带。
保姆爱凑在花园里闲聊,我们俩就自己玩,天天形影不离。
每每有人问他,谁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总是笑吟吟看我:「当然是染染。」
小学时,有坏同学欺负我,揪我小辫,在我衣服上写字。
姜执琰知道了,跟他们在沙坑里打得鼻血横流。
他说:「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谢墨染。」
十四岁那年,我爸妈去视察工厂的途中遇到泥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