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机上刚收到的三万块钱,这钱来的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我要是一直按照二叔的话去做,老老实实取了包裹,按方法用鸡蛋困住那人妖,然后下山,应该是很轻松的,一个晚上的时间,三万块钱入账,世间哪有这么好的活。
但是,我还是犹豫了,并非是我胆小,而是有些东西让我觉得不舒服。
我把今晚发生的事儿给讲了一遍,我问二叔:“最后那个人妖为啥要跪在地上朝我磕头?”
二叔的表情有些尴尬,回答道:“你把他说成是人妖,其实不然,他只是被邪祟入体了,这一点很复杂。你不用同情他,那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我看他说话闪闪躲躲,不正面回答,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他不愿说,我也不想多问,我知道这里面水深就够了。
我一向不喜欢强求他人,更不愿被人蒙在鼓里。
我把他多出打的那一万打了回去,回答道:“你这活来钱是快,可是我心里没底儿,以后就不参合了。你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康复。”
说罢,我就告辞了。
二叔还想挽留我,我却不愿回头。
出了医院,我打车回我的住处,我没和爸妈住在一起,我这人天生就不愿受约束,逆反心理极强,属于“倔驴型人格”,在家里呆久了,总会生出事端,为了不和爸妈吵架,我索性搬了出来。
我和一死党在花铺老街租了个房间,四十平,一客一卧一厨一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房屋破旧不见阳光,但美在便宜,每个月三百块租金。刚搬进去的时候我俩一次性交了两年的租,钱是我们放假打工得来的,所以一直不用为住处发愁,我也很喜欢这个家。
回家的路上正好遇到从网吧出来的死党。
我唯一的朋友,他叫黄振,外号黄狗,和我一样都是刚满十八岁
看到我,黄狗揉着眼睛,一脸疲惫地飘了过来,声音有气无力:“你跑哪了,电话也不接?是不是找小姑娘过夜了?”
我说:“你滚犊子吧,家里有事儿,回去了一趟。”没把实情告诉他,说了他也不信。我问他:“吃早餐么?我请客。”
他眯着眼看我,沉吟了许久,回答道:“算了,回去就睡了,正好省一顿早餐钱。”
这厮什么钱都能省,一件衣服能穿几年。但是一到了网络上,就花钱如流水,成千上万投入进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知道他的德性,他不吃我也没胃口,俩人就回屋睡觉。
我睡在客厅,他睡在卧室。
被吵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也不知是谁在外面拼命的敲门。
我迷迷糊糊起了床,推门一看,外面站了四个壮汉,都叼着烟,穿的都是短袖,每个人胳膊上都刺满了纹身。
我心说这哪来的社会人呀,我问道:“你们找谁?”
为首的是个四方脸,声音嗡嗡的:“我找刑生和黄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