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全部四溅，刮过我妈的脸颊，留下一道血色的痕迹。
我妈惶恐地跪了下来，舔着我爸的手，眼里满是乖巧。
这幕场景，在我家并不少见。但它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伴随我的一生。
我妈意图安抚我爸。
“张状他婆娘生的女儿都被卖出去了，收了不少的钱！”
“你怎么就这么没用，教养这么个货色。卖不出去就算了，还得吃老子的粮！”
闻言，我妈了然，我爸应该是出去和他兄弟喝酒去了。
他兄弟将女儿卖出去，卖了一个好价钱便找我爸炫耀。
村子里面，女人就是一个待价而沽的物件，价值体现在你能给自家收获多少的钱财。
“小湘这不还没到时间行割礼吗？”我妈一脸讨好。
只是我爸并不会想听这些，他只要钱。
“老子等不及了，快点给她进行仪式，我买酒都没钱了。”
“要是没钱，我就把你也给卖出去。”
我妈变了脸色，急忙抓住我爸的腿：“老公，不要啊，小湘这就去割！”
村里的女人需得进行纯洁之礼，验明是否开过苞，才能被销售出去。
“我不要！”
这是我第一次，反驳他们。
我坚如磐石。
4
村子里很封闭，女人只能一生一世待在村子里，而男人则可以走出村落，去外面看看。
而从外面回来的小丁，是我自小的玩伴。
他和我说了许多，外面的事情。
他说外面很大，外面的女子不像我们村子里的女人一样，俯低做小的。
外面的女人，有独立的意识，不被束缚。甚至于，一些男人都得听他们的话。
我不可置信。
不依附男人。
这在我们村子里是不可能的事。
我也从他嘴里知道了，外面的女人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样貌是否能取悦男子，她们没有这些焦虑。
她们只为自己而活。
没有纯洁礼仪，没有割礼，没有束腰，没有裹脚。
也能漂亮？
小丁肯定地点了点头。
脑海中又浮现了小春行割礼之后，洗涤一切污浊之后的模样。
双眼无神，浮肿不堪……这似乎也不是特别美的事了。
我爸和我妈看到我的反应，显然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我如此模样。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我爸，他抄起桌子上的水杯就朝我砸来。
他的眼睛被酒气熏得通红：
“造反啊！你吃我的、用我的、喝我的，还不听老子的话？”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我妈，她严肃地对我说：“小湘，你说什么呢？你怎么敢反驳你爸的话？”
“行割礼是我们村落世世代代，女子都应进行的，谁都不能例外。”
我握紧拳头，即使额头被砸出了血，我也不肯退让。
小丁的话让我的视野开阔，不仅仅局限于村落里面。
我的命运不该被禁锢于此！
“容不得你，明天你就得验身！”
他们将我锁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