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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侯府的时候,一个茶盏在我的脚下碎裂,小丫鬟红着眼眶,跌跌撞撞跑到我跟前,哭着扯着我的裙子。
“宋姑娘,你快去看看吧,世子又犯病了,到处砸东西,我们都拦不住。”
我推开房门,屋子里总算有了一点光,照映着满地狼藉。
破碎的瓷器,斑驳的桌椅,散落一地的宣纸和打翻的桌。
驰璟坐在轮椅上,碎发遮住了神情,只剩下紧抿苍白的唇露出一丝笑。
他似乎是很满意这幅杰作。
摩挲着手掌中的佛珠叫我过去。
我放下手中的画轴,往前的一瞬,一个盛满的茶盏向我砸过来。
我轻轻侧身,躲了过去,但不少茶水还是溅到了脸上,生疼。
可是我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走到他的身边,蹲下来,盖上他腿上的毯子。
“干什么又发这么大的脾气,同我说说?”
他低头,随意披在肩上的白发蹭过我的鼻尖,痒痒的。
驰璟的指尖钳住我的下巴:“枝枝呢,你答应过我生辰可以见她。你失约了。”
我轻笑:“乖,你把药吃了,我就让你见她。”
他半信半疑地望着我,似乎在考虑我这句话的真实性。
“你现在除了相信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说完,他最终还是拿起桌上凉透的药一饮而尽。
喝完还忍不住咂舌:“真苦。”
我从兜里拿出一个蜜饯,不等他反应就塞进他嘴里。
他睁着浑圆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斥咄我的冒犯,可蜜一般的滋味将他紧缩的眉头化开。
驰璟的唇动了动,问:“现在药也吃完了,人呢?”
我将画轴拿给他,画面展开,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小姑娘站在桃树下,纷飞的花瓣里,她弯着眼笑。
驰璟的瞳孔紧缩,将画抱在怀里,视若珍宝。
画中人,是他朝思暮想的青梅,宋连枝。
也是及笄时的我。
可现在,驰璟把我忘了,饶是我站在他的跟前,他也认不出我。
如果有人告诉他,我就是宋连枝,他只会嗤笑:“这样的丑八怪,怎么可以和我的枝枝相提并论。”
我抚摸着右颊上贯穿整个脸部粗劣的疤痕,驰璟不知,我毁容是为了他。
我和驰璟是青梅竹马,自打娘胎里便认识。
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定下了娃娃亲。
或许是这层关系,见我性子内敛,容易害羞,驰璟从小就照顾我。
幼时,这层关系不知道被谁传出去,一群男娃拦住我的路,不让走,取笑我是驰家的小媳妇。
我又羞又恼,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出,便只能蹲在地上哭。
驰璟路过,一人一拳就把他们全部打趴下,将我护在身后。
霸气道:“宋连枝,我罩的,你们都不许欺负。”
小男娃们落荒而逃,或许从那时起,我便对驰璟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后来,他不过十六岁,便跟着大将军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