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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先别传出去,拿我令牌去点兵,我们连夜过去,来龙去脉路上再说。」我将令牌扔给林琅,就到后殿去换骑装铠甲。
看着空荡荡的剑盒,心里突然一刺,我不信他死了。
随手在架子上拿了一把并不称手的剑正欲往外走,却看到了案几上的书——《风物志》。
那天,魏淮昀好像就是翻的这本。
脚步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我绕到案几前,写了一封信,封好用《风物志》压着。
关上殿门,看着里头一片红烛的光,再也不敢多停留一刻。
纵然不是君子,也需死于一诺。
况且,顾家,还有谁能去漠北带回他们父子?
我不可能让顾珣月去的。
悄悄出了皇宫,我还是绕到了公主府,也没走正门,拐到墙角就翻了进去,魏淮昀房里的灯已经熄了。
踌躇了很久,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我的手腕被狠狠抓住,整个人被拽了进去,倒在魏淮昀的怀里。
他也不挣扎,索性倒地,我俩就这么滚作一团。
被他翻身压在身下,外头清冷的月色洒进来,他背着光,看着极其脆弱。
「不去好不好?」魏淮昀腾出一只手理了理我的额发,声音很低,难得带着一股商量的语气,不像他素来的作风,很奇怪。
我抿了抿唇,避开了他的目光:「你知道了?」
「我答应他了。」
他松开了手,人有些阴沉:「那你去吧。」
「不……不生气吗?」
「还记得进来找我就不错了。」魏淮昀冷笑一声,站了起来,上下扫了扫我,「是该去,快去。」
我撑地爬起来,不大好意思地挑了挑眉,拉了拉他的手:「那你明日好好睡,等我回来,再成婚。」
「呵,谁要娶你。」魏淮昀嘴上这么说着,却反手将我握得更紧。
以至于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和那嘴硬心软的殿下道了别。
日夜兼程,七日便到达漠北。
彼时我才知道,魏淮昀当时为什么这么好说话。
顾行止没有死,就连他父亲也没有死,漠北早就成了他们的老巢,谋划了这么多年,全等着今日造反。
就连林琅,都是顾行止的人。
我被他「请」到了一座宅子里,第三天才看到人,照旧一身白色长袍,浊世翩翩佳公子,哪里像个乱臣贼子。
他放了一包山药糕在我面前的桌子上:「你喜欢的。」
我拿了一块尝了尝:「很好吃,谢谢。」
可能没想到我是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反应,顾行止的手微微收紧,最后却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自此,他便日日来送东西,越待越久,甚至住在了院子里,叛军的捷报频传,他也不避讳着我,就让我听着看着,大周如何被他一点点蚕食。
双方交战,直到渭水,顾行止打算亲自领兵上阵。
「公主就没什么想问的?」他换好了一身银白铠甲,配着伐钺,终于低头看向我,问了我和他一直没有提及的问题。